“您客气了,教授。”他吩咐说:“把医生都叫过来,近几天在这里待命。”
又是一个精神源彻底崩塌、即将行至末路的觉醒者。他是第一军的学生,才会被温德尔接管。
叫做谢尔的少年阖目静躺,任由冰冷的仪器带走所剩不多的温度。
起初,他很虚弱,甚至到了连胸膛的起伏都几近于无,只有在针尖刺进皮肤时,才会稍动手指,不至于让人准备为他收敛遗容。
只留下了看护,其余的人陆陆续续地出门,让里面的人能安心休养。
一出门看到诺亚也在,于是都不约而同地变换了神情,故作无事发生。
拉祖利教授一眼就发现了躲在温德尔身后的小面包,他怔愣片刻后,遮掩面上忧虑,挂了温吞的笑:“你好呀,小诺亚,你还记得我吗?”
“是叔叔,对不对!”诺亚也笑,他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断,高兴得原地小小地蹦跳了下。
“还是不要叫叔叔了,我不太能适应。”拉祖利教授说:“叫我的名字怎么样,我叫莱翡斯。”
诺亚重复:“莱翡斯!”
“乖宝宝。”
这是诺里卡上上下下对诺亚的爱称,也是攻略幼儿好感度的重要节点,他本就对莱翡斯抱有好感,眼下更是小尾巴要翘起来。
温德尔朝拉祖利教授颔首,低声向小面包说话:“去吃饭吧,姐姐在等你。”
闻言,丝黛尔眨巴眨巴眼睛,笑着接话:“就是,小坏蛋,姐姐都要饿扁啦。”
诺亚讨好似的握住少女的手,拉长音调:“姐姐,吃饭——”
姐弟俩嘻嘻哈哈地跑远了。
眼见两个孩子消失在拐角,温德尔转身,同拉祖利教授对视:“这段时间……”他犹豫了下,整理措辞。
对面的人倒是善解人意地接话:“我最近也恐怕要时常来叨扰诺里卡了。”
温德尔点点头,他打量着拉祖利的脸,忽而有一抹怪异的感觉涌现。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像一只无意路过的飞鸟,留下纤长痕迹。
待人扭头寻觅,又无处可寻。
他微不可察地蹙眉。
“那我就先告辞了。”
拉祖利这人,早些年在学术界横空出世,对觉醒者的精神源研究颇深,可以是相关领域内数一数二的学者。
如今在第一军校的医学院担任教授。为人谦和,温文尔雅,很受学生的欢迎。
谢尔出事之后也只有他愿意接手照料。
军部曾调查过他的背景,出身清白,家中长男,有一对弟妹。那对弟妹据说很早的时候就被检测成为觉醒者,被人带走了。
除了这件事之外,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都像是开了挂,一路绿灯,最后考入中央学府。
任谁来查都怕是纠不出半分错处。
温德尔思索须臾,拨通副官的通讯:“再去查拉祖利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