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他害死了家人!是他让海莉也失去了父母!都是因为他!
希尔科见此叹了口气,他早有预料,但最后仍旧这么做了。
搬了个椅子,他坐在萨卡斯基的身旁,用着温柔的语气陈述着: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萨卡斯基,我知道这份事实会让你无法接受,甚至会在内心种下一颗无法根除的病种。
我本可以选择隐瞒下来让你有一个更加无忧无虑的新生活,但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晓一切的权利,作为你的教父,我应当对你毫无保留的去爱、去教诲,孩子,我无法对你撒谎,哪怕它是善意的。”
说罢,希尔科将桌上的骨灰盒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环抱住萨卡斯基的身子,大手抚慰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缓缓的,他将那个盒子放到了萨卡斯基的腿部,与他说着先前的事情:
“我原本想带回你们父母的尸体,为他们举办一场葬礼,可当时我在现场搜寻了很久,最后只发现两样东西,一只断手握着一顶被子弹贯穿了的鸭舌帽,以及鸭舌帽里藏着的带血的纸条。”
话语声落下,萨卡斯基的眼泪仿佛不要钱似的如雨般砸下,浸湿了手中的帽子,打湿了腿上的盒子。
他的内心极度崩溃,但却仍有几根牢固的绳弦死死栓住最后的理智。
一把刀,一个小男孩,两个不对称的图案缝补在了鸭舌帽上的两个弹孔上,被鲜血浸染的无法磨灭的地方由蓝白色的补丁遮掩。
像极了他此刻被缝缝补补的心脏。
“生日快乐萨卡斯基,我会为你补上这份断裂了的幸福,不要沉溺于过去的悲伤,如果你无法释怀,那就在我怀中大哭一场吧。
把一切都宣泄出来,我会与你一同承受,看着你跌倒后再次站起,直到不被这份悲痛所束缚。”
希尔科伸出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将萨卡斯基此刻僵硬住的身子抱在了怀中,让他坐在自己的双腿上,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给予他无限的温暖与关怀:
“你是个坚强、勇敢、无畏的孩子,我仍记得你当时的那声怒吼,那是你为自己奏响的名为勇气的赞歌,你已经亲手了解了自己的罪恶。
若你觉得这还不够,我亲爱的教子,身为你的教父,我会细心的教导你一切,给你坚实的后盾,让你能放开手脚斩断那或许不可触及丝线,你可以无限次的憎恨自己,而我会帮助你无数次去自我救赎。”
“你叫我一声妈妈,这儿便永远是你的家,我们同样是你的家人,你还有一个需要守护的女孩萨卡斯基,可别让她太担心你,那可不是男子汉应有的行为。”
丰川祥子抱起正在擦眼泪的海莉,她们坐在靠边的椅子上。
拿起刀叉与碟盘,温柔的妇人给她的孩子们切下了两块甜腻的奶油蛋糕。
希尔科伸手接过属于萨卡斯基的那一份,用一个小勺子挖出一勺奶油递到了萨卡斯基的嘴边:
“尝尝?”
眼泪模糊了视线,萨卡斯基缩了缩鼻子,因哽咽而颤抖的面庞僵硬的打开嘴巴,颤栗的嘴唇与成网的口水无不在彰显他此刻内心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甜!
很甜!
奶油与蜂蜜混合着进入了嘴中。
他不想哭,不想哭的那么难看。
“呜…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忍受不住了,含着这辈子吃过最甜的食物,他趴在了希尔科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夜色很深很深,月亮的童话将注视每一个孩子入睡,在梦中消弭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