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尽快做决定。在这样犹豫的时候时间也在流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患者正在慢慢死亡。
秀一虽然不是那种充满使命感的疯狂医生。
但也不是低于平均水平的人。
于是他艰难地开口了。
“院长。我可以冒昧地说一下关于这个病例的想法吗?”
虽然是他在说话,但实际上是仲景的意见。
仍然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的李贤忠立刻点了点头。
院长向1年资医师征求建议。
如果是其他主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李贤忠是个思维非常灵活的人。
他本身就是一个打破了延续数十年的医学思维框架的人,所以这这么做并没觉得有什么关系。
“说吧。虽然叫了胸外科……知道吗?在这种情况下开胸死亡率超过50%。”
“是,院长。1994年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医院的病例就可以确认和这个完全一样的解剖学变异。”
“1994年UCI(加州大学尔湾分校医院(UCI Medical Center))?”
“是。”
“继续说。”
UCI是一所位于尔湾的相当不错的大学,就在洛杉矶下面一点。
但是UCI医院本身可以说是一所称不上非常好的医院。
实际上,当地居民的就诊率也比附近的医疗机构低。
当然,即便如此,因为它基本上是美国的大学医院,所以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水平。
“当时那个患者也是因伴有意识下降的右心室梗死被送到急诊室的。”
“和这个病例一样。”
“是。但是当时介入治疗,也就是支架植入非常罕见,所以患者立即被转移到手术室,开胸后接受了血管搭桥手术。”
“结果怎么样?”
“从送来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过了不少时间,因为没有做其他检查就进行了手术,所以没有确认解剖学变异。”
“啊……在那里也混淆了吧。”
确实可能是这样。
现在医学比那时发达得多都还会出现这种荒谬的情况。
那时候又会怎样呢?
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右侧血管有问题就切开了,结果却是其他地方的血管在给右侧心脏供血。
“是。患者死亡后,在征得家属同意后进行了尸检以验证解剖学结构,当时确认的解剖学结构和现在这个患者完全一样。”
“不是突变而是可能存在的变异……是这样吗?”
“是。只是极其罕见,是变异的一种。”
“那我该往哪里插进去呢?”
李贤忠再次将导丝稍微向前推进了一点。
于是出现了向右延伸的分支,对面则出现了向左延伸的分支。
与通常在这种变异中看到的不同,左侧的分支又再次分成了两条。
真的就像是有人故意要折磨患者一样,结构非常复杂。
“是左侧分支中向上延伸的分支。”
“上端?不是下端吗?”
“再过去一点两条就会缠绕在一起。影像中看起来比较粗的那个位置就是那里。”
“嗯。”
这意味着不是朝着看到的方向,而是要完全反方向插入导丝。
李贤忠几乎是反射性地看了看后面的时钟。
手术开始到现在已经超过20分钟了。
这意味着患者正在缓慢但确实地走向死亡。
已经是梗死的情况了,在这里再浪费时间的话,显然会100%失去患者。
‘怎么看都是下端啊……’
但是刚才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是右侧,结果却被骗了一次。
这次也不能保证不会再被骗。
‘还把年份都说出来了,听起来很可信啊。’
如果只是说在哪里发表的病例,可能就忽略了。
但把1994年这个具体年份都说出来了,就很难忽视了。
本来李贤忠对秀一的信任度就非常高。
‘哎呀……现在尝试的话患者存活的概率更高。’
如果一开始就转到胸外科安排就好了。
但现在不是这样。
于是李贤忠几乎抱着听天由命的心态将导丝推进去。
有一点幸运的是,他调整导丝的技术堪称神乎其技。
在狭窄的冠状动脉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时也毫不犹豫。
嗖。
就这样推进去的导丝果然朝着上端前进,然后撞到了一次壁。
因为导丝的末端处理得很光滑,而且李贤忠的手法也很轻柔,所以没有发生意外。
当然,更大的原因在秀一身上。
“那里,在那里转弯。”
因为及时告知了解剖学结构。
“呀,真的。好。那现在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好……”
李贤忠往下推了推,很快就确认了堵塞的部位。
每当心脏跳动时,预先注入的造影剂染色的血管就在导丝停止的地方突然中断了。
这意味着这里堵塞了。
“把支架给我。”
秀一把支架递给满脸兴奋的贤忠。
李贤忠一边沿着导丝将支架慢慢推进去,一边嘿嘿笑着。
“呀,活了。患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