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入边有四个人食饭,无钱亦无办法。”靠墙站在客厅右边的旺子心怀忐忑地解释,“现在难开工,但想行新路赚钱就又要钱。”
“我知啊,做摩托去卖,唔小心整出祸嘛。”梨志云分别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和儿媳妇。
“你同工商局同法院去咬供货商,反正他都是自己的工坊,他零件有问题就拿这个告到有结果为止,罚款好医药费好都不用你出大头。”
“爸,话哪有讲成这样的?”梨致福掐灭烟头扔到了窗外,“现在调查都没证据咬实是他供货有问题喔,不心虚的?何况已经同人地合作咁多年,这样直接告,万一出事就真正玩完了!”
“咁你就愿意问我拿钱赔去算数?”梨志云反问。
“又不是我想找事的,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梨致福有点窝火了。
“对啊,爸,这些破事哪是我们自己的错?”梨福远也鸣不平起来了,“福哥是安分经营的,有点小意外一时周转不过来而已;我也只是一时没避开风险,以前都老老实实——”
“你都无脸同我讲!”梨志云直接打断,“甚么同学,甚么一直合伙,人地照样食你!你做大股东唔亲自看实工程款,被他卷走了怪哪个?”
婉茵看本就喝多了酒的丈夫脸色越来越差,便赶紧插进来打圆场:“阿爸,阿远他真是一时不小心,他已经捶胸顿足了。只要能有钱在截止日期前把这单的保证金交了,我们以后绝对不会来烦你!”
“讲笑,还有以后?自己问题自己念,银行唔存后备钱做甚么?”喝多了两杯的梨志云也有些酒精上脑了,“去城里行咁多年,一个靠得住的朋友都无?”
“无必要这样对我们,始终是自己屋人。”梨致福无奈地说。
“现在记起是自己屋人了?”梨志云不屑一顾地回问。
说到这儿,梨福远倒很乐意翻起旧账:“嚯,当年我和福哥才几岁就被扔在广城怎么算?
“对,您寄了十六年的生活费,后来咱们没打扰您自己隐居、还给您每月寄生活费,已经很尽本分了。现在给自己儿子点钱救急很过分吗?”
梨志云马上否定:“哪里是一点钱!两个人合起来都大落落过万了,我的家产值多少?之前补你两个结婚立业补了多少?我自己种不到水稻要补钱食饭,村入边又有阿缘要帮,我自己还要食药,怎么分?”
“我就是他妈想不明白这件事!”梨福远突然借着酒劲恼怒地骂出口。
“那个孤儿给你施什么咒了?敬宅下雨崩了墙要补你出钱,那鬼庙柱子断了要换你出钱,她自己上山摔个跟头擦点药你也他妈出钱,她是儿子我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