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过那十三级台阶时,他忽然听到庙前的平台上有声音正传下来。
虽然耳朵里塞满了雨幕洒在泥地跟石阶上的噼啪声,但十三级台阶上的某种声音就是穿透了这样的倾盆大雨、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阿洒暗暗吃了一惊,这种惊愕在随后迅速发酵膨胀了起来:那两个家伙别是在上面幽会吧?
阿风不好说,他可能是想着庙前的平台除了敬缘没人会上来,想加个跟雨夜一样的双重保险,但敬缘也会愿意吗?
她作为守关人,在镇鬼庙前和男人干些幽会之类的事情是莫大的不敬,放在以前的话浸猪笼都便宜了她。
阿洒有些忐忑了,他依然深信敬缘不会是那种人,但上面确实有什么声音,而且如今还在作响。
也罢,比起站在雨中一个劲猜测,不如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阿洒心一横,猫着身子摸到台阶前,又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
庙前传下来的声音随之越发响亮和清晰,他也发现那不是谁在低声诉说絮絮情语。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即使有人在上面约会,他们也几乎不可能闹出穿透雨幕、传到台阶下那么大的动静。
何况那根本就不是人声,那是某种……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阿洒咽了一口唾沫,抬头看了看黑暗中格外挺拔、寒气阵阵的鬼门关,它前面的若不是人,那究竟是什么?
他有些害怕,但走到这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这样回去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于是阿洒咬咬牙,屏蔽心里的退堂鼓后继续摸了上去;同时,他进一步压低身子,以几乎要趴下的姿态继续向上,以此保证自己不会整个人一下子显眼地暴露在台面。
好不容易爬近顶端了,阿洒从台阶后露出半个脑袋,将视线投向了台面。
祭坛前真的有人,不过仅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可阿洒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敬缘。
只见她手里抓着一把两米长的杆子,在它顶部带有一个由许多金属管拼成的风铃,正是它在铮铮作响。
同时,虽然衣衫都被雨打湿得几乎全贴在了身上,但他仍能依稀看出那是某种古装。
阿洒只见敬缘穿过一种古装,便是那件黑白配色的祭祀服,这会儿也绝对是那件;不是他突然能看清了,而是她……举着风铃正在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