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风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他倒是真在潘氏这里留宿过一夜,就那么一次就有孕了?!
这潘氏还真好运,不过这又没了,他真不知说什么好,这女人实在是太笨了。
屋子里的气味并不好闻,王大夫走后,稳婆就过来帮着处理了潘氏的肚子,一碗堕胎药下去,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就彻底离开了母亲。
血腥味掺杂着药味,让人反胃,蒋文清也确确实实反胃了,不顾潘氏虚弱在床,刚一露头就逃出屋子。
“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诗会上喝的酒、吃的点心尽数吐了出来。
林月娘躲得远远的,这相公不能要了,太味儿了,回去会不会熏到宝贝儿子?
“哎呀呀,真是,搀你们老爷回去吧,别在这里了。”
“没用的东西,出去别说是我蒋长寿的儿子!”
蒋文清也不多言,让贴身小厮将自己送到书房。
没有去主院,也没有去西跨院。
这正合林月娘的意,她可没空照顾一个又臭又馊的醉鬼。
“母亲,潘姨娘中毒这事很是蹊跷,要说想害人性命,这药量明显不够,要说想害潘姨娘的孩子,可是全府上下并不知她有孕。”
“也不一定,潘氏请了大夫看诊,全家上下知道的人不少,难免有那机灵的猜出了原委。”
“这倒也是,王大夫那里人来人往,也不是不能探听到。”
“母亲以为会是谁?”
林月娘自是不会担心婆婆怀疑到自己身上,婆媳十几年,自己若是想做什么,那四个庶女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出生,平平安安的长大。
又怎会在已经有了嫡子、地位稳固的前提下,多此一举?
既然她不会,那就是有人觉得潘氏生下儿子,自己会没了出路,这个人是谁呼之欲出。
婆媳俩不动声色的对了眼神,彼此明了,却也不再多说。
只是接下来蒋老夫人的一系列操作,让林月娘也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蒋老夫人先是让人借口看孙女,将五小姐六小姐这对双生子接到了自己的院子。
又找了个借口,把奶娘的卖身契从秦姨娘那里要来。
这一来就是有去无回,秦姨娘就剩自己一个人在西跨院,每日有人来送三餐,但是出不了院子门,也见不到女儿和相公。
每日像疯子一样捶门,老夫人索性让人用木板钉子封了门,只留一个能放碗的小窗口。
这下秦姨娘连送饭的下人也见不到了。
院子里、屋子里能摔的都摔了,不能摔的也被她用剪刀剪碎了。
没有热水用,洗不了澡,没人伺候。换洗的衣服都被她自己毁了。
那个从前无比宠爱她的郎君再没有露过面。
在老太爷的强压下,蒋文清没在出门鬼混,竟然真的过了县试和府试,已经和蒋老太爷一样,是一名童生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加频繁的参加诗会,现在他身边已经是一些同是童生的公子了。
而那个为他争风吃醋的疯女人,已经被遗忘在门板后面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