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开门,吕布夺徐州就成了定局,他就默认归入了吕布的麾下,以后难免跟着吕布一起死在徐州;
若是不开门,固然能解一时之危,可自己前身勾结吕布已经留下了证据,刘备等人很难相信自己。
开与不开,都有危险,许耽实在有些为难。
可马在飞奔、烛火在燃,时间不断地流失,三方势力都在等着他一个送信的小人物做决定,刻不容缓。
许耽咬了咬牙,拉起缰绳,调转马头,向张飞府中赶去,
“不行,不能放吕布进来!不开城门尚有一线生机。”
府上一片寂静,张飞正酣睡着,许耽揣着作证据的帛书,在门前喊着,
“丹阳兵中郎将许耽求见!”
张飞悠悠醒转,带着些酒气。
他本想挥手不见,但一听是丹阳兵的将领,他就赶紧翻身下床,引许耽入门。
“何事?”张飞看向许耽,黑黄色的瞳仁泛着凶光,如择人而噬的野虎,压得许耽不敢动弹。
“将军,中郎将曹豹勾结吕布,意欲谋反。
今夜吕布已到城门外驻扎,正欲与曹豹里应外合,谋篡徐州。”
许耽强作精神,站起身来,把帛书递给张飞。
张飞接过帛书,逐行看着,没多久,他就把帛书狠狠地摔在地上,猛拍一下桌板,怒喝一声,
“三姓家奴,好大的胆子!”
说完抄起身旁的丈八蛇矛,就要往外冲。
许耽见状,连忙拦住张飞,“将军且慢!切勿打草惊蛇。”
张飞正在气头上,哪里拦得住,一脚踢开许耽,“我这就杀奔城外,捉拿吕布那厮。”
许耽受这突然一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他却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赶紧拦着张飞。
事情谋划了这么久,张飞即使去了,也跟历史上没什么区别,不过是晚些被吕布夺城罢了。
眼下无论如何,必须拦下张飞。
许耽看着张飞,忽生急智,
“将军莫要忘了刘使君的嘱托,一切以徐州城池为重。
以将军之神勇,擒拿吕布何须大费刀兵。
我有一计,可助将军不费吹灰之力击破吕布,维护将军之威。”
张飞见许耽拿刘备压他,又说得在理,这才停了脚,冷哼一声,“你有何计?”
“曹豹本欲差人开城门,迎接吕布,但那人不幸被我捉拿斩杀。
将军不妨将计就计,先差人软禁曹豹。
再在城门内设下绊马索,再埋伏弓手、将士。
由我装作曹豹细作开门,待吕布进城,将军可围而杀之。
到时吕布就如瓮中之鳖,将军只手可擒。”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
张飞觉得可取,就放缓了脚步,回身召集人马部署。
许耽松了口气,上马出府,准备依照计划开城门。
冷风簌簌而过,许耽打了个寒战,浑身一冷,这才惊觉他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衣服。
单人单骑,长赴城门。
仍是开城门,不过这次,他要擒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