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生存在这颗星球上无数生物之一的人类,灭绝了而已。不要擅自用你们(人类)的标准来衡量一个星球。”
“你回去吧,我不想为了一个入侵者让这颗星球再度失去一个生命。”
我当时没空理他,因为大蛇好不容易遇上一位故乡人,知道还有人没遗忘它们,它们已经开心的要暴走了。
但那家伙好像精虫上脑了一样,不仅不听我的劝告离开,还一直追着我。
我特意放慢速度想听听他追我这么久会说些什么,结果……
“那…那个…小姐,比起教训这些大蛇,要来教训我股间的大蛇吗?”
下流!实在太下流了!于是我不再留手,用伞炮把他轰飞。
但……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很快就追了回来。
‘算了,等他跟着吧,反正他体力透支后就会主动放弃的吧。’
我这样想着,默认了他在自己耳边的搭讪行为,只在他忍不住讲黄段子的时候才一脚把他踢飞。
我为了让大蛇镇静下来,与大蛇战斗了三天三夜,他为了追我,也陪了我三天三夜。
直到我打倒第59条大蛇,让它们尽兴的撤退以后,才发现他居然为了自己理性的跟我说话,打倒了股间的大蛇。
“我叫神晃,你的名字我就下次来的时候再问吧。前提是徨安之主允许我来。”
他不是用本能,而是用自己的语言去传达自己的想法……真是有魄力。
“你陪我战了三天三夜,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我很好奇。
“去别人家应该先敲门报上姓名,这是应有的礼节。”神晃诚挚的道歉,“抱歉打扰你们(指大蛇)了,帮我跟你的家人(还是指大蛇)也道个歉吧。”
“这里不是别人家,而是你们的故乡,想回来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
我当时是什么想法呢……大概是又想他来又不想他来吧,毕竟好不容易有一位愿意陪自己的家伙,也可以为这无趣的生活多一点新鲜感吧。
“不过据我所知,别说敲门了,会回到这样的故乡的好事之徒,只有你一人。”
“大蛇也不是想赶走你,而是在兴奋地和你玩耍,还有人记得这颗被抛弃了的星球,还有人记得我们,牠们应该只是很开心罢了。”
“还有,我不是什么【徨安之主】,我叫江华。”
出于一点私心,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从那之后,他变得会定期回故乡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蛇也把他当作‘自己人’,不再袭击他了。
我和他也有了更多说话的时间。
我把他邀请到自己那很少打理的屋子里,听着他给我绘声绘色的描绘宇宙中各个星球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星球,对宇宙其他星球的理解都来自那些传承下来的书籍。
但神晃他每次给我形容的星球,比我在书上看到的更全面、更生动、更有趣……
我原本死寂的心重新跳动起来,而且那股我当时并不懂的情感也愈演愈烈。
终于……
在那一次,他向我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颗新生星球时,我开口了:
“神晃,你别说这个话题了,我听腻了。”
我转过身,提出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请求。
“我想亲眼去看看其他星球。”
“但是你不是……”
是啊,我只能在这颗星球上生存,所以我在这里。
“远远地看一下就好,能带我去吗?”
我人生第一次离开故乡,沉默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宇宙中其它的星球。
有新生的星球、正值壮年的星球、也有与自己星球一样即将解体的老年星球。
“江华,你知道地球吗?”
“地球?”
“那是一颗还在开发的新生星球,那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是个很美丽的星球……要和我一起去地球吗?”
他说着可能是宇宙中最土味的情话,试图打动我。
“不,不只是地球,只要你有想去的地方。我【星海访主】都把你从那颗星球带出来了,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也不错,如果那样的话,一定会很快乐吧。”
那一次下船后,我目送着他的飞船……直到他离开为止。
‘是时候结束这段感情了。’
我原本是该这样想的。
但我骗不了我的心。
那时候我才终于理解了书中的那句。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
于是,我给自己打了个赌。
在他下次来找我的时候,我会躲在一个我认为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如果他找到了自己,自己就顺应自己的内心。
反之,我就彻底封闭它,浑浑噩噩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十二天,他找了我整整十二天,不眠不休的呼喊着我的名字,让我好几次都想放弃这场赌约,但我没有怎么做。
因为我是和星球共存亡的一族,我一直是一个人,也必须是一个人。
我只是默默在心中祈祷,祈祷他能发现自己。
幸好,大蛇也背叛了这颗星球,为他指明了我的位置。
“为什么你要唤醒我的这种感情。”
当神晃抱住我时,我好奇的问他。
“对不起,江华。但是我也和你一样,无论在多热闹的星球上,无论在多拥挤的人群中。”
“要是没有你,就会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