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奴努力排出杂念,集中精神按照匪我教的运气之法冲开任督二脉,再缓缓吐出其他杂气、吸纳外界灵气。
匪我见她许久未动,似乎已然沉浸其中,遂搭脉检视她吐纳的情况,这才发觉她竟短短一个时辰内便成功地学会了吐纳。要知道,其他人至少也得花上两三天才能够内视,一周内能够吐纳的即可称作天赋极佳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离奴终于心神倦怠,从吐纳的状态里出来了。匪我见此极其欣慰:“你心境稳而神气安,虽灵气不足,但也是颇具潜力的。”她安慰离奴道,“一个时辰即能学会吐纳,也是我平生仅见,你筑基也许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难。”
“多谢师父教诲!”离奴已有些困倦了,但听了匪我所说的话,也十分地欣喜振作。
“你从今日起,要每日都练习吐纳之法,尽量将体内的杂气清空。下月的十日未时,你来学堂北边的道场,我再教你炼气灵术。”
匪我说完后一离开,离奴就倒头睡下了,直至第二天黎明方醒。
於徒他们又恢复了每天吃饭、学习、睡觉的枯燥生活,就在所有人都快坚持不住、想要逃学时,他们终于迎来了混元洲的迎春节。
齐一宗的修士们从来是只过开宗节的,但考虑到炼气驻地里大多都是外门弟子和未入门弟子,因此也允许这些驻地过混元洲凡间的四节:迎春、新夏、争秋、上冬节。也就是每年一、四、七、十月的一日开始,他们都可以有三天的休假。
於徒在放假的第一日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等她吃过饭后到处溜达着消食时,却突然听到几声惊呼。只见几个同学都仰望着指向天上,她一抬头就望见天边有两只巨大的飞兽,拉着几节车厢从远处而来,缓缓地降落在了另一个岛上。
“好像是齐一宗的转运使来了!”不知何时汲成也跑来了这边。
“转运使?是干什么的?”於徒从没听过这个名称。
“运送东西的啊,前些天宋师父不是让我们给家人写信交上去吗?”不远处,一个名为肖拜的男孩语气轻佻地回答了於徒,“啊,是我忘了,你已经没有家人了。”随后便同身边的人一起大笑起来。
汲成听了赶紧在一旁拉着於徒,但她挣扎着不肯走,“你!你这么混蛋,你家里也没有人,全都是混蛋!”於徒不太会骂人,脸都憋红了才骂出这么几句,然后就被汲成抱着拖走了。
那肖拜听了似乎也很生气,但也被他旁边的人拉住了,没能追上来。
於徒回去后依旧没有消气,于是跑到水边,一边扔石子一边想着怎么揍那人一顿解气。她沿着岛边走了一会儿,却隐约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在游水。
於徒赶紧跑到了那人的近处,这才看清是那个叫做反生的男孩在游泳,而不是有人落水了。
“我只是下来洗个澡,你别告诉别人啊。”反生也看到了她,遂赶紧游回岛边就要上岸。
“哦,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於徒的家乡没有河,她对游泳却十分好奇,于是蹲下身来看着对方:“那个,你能教我游水么?”
“啊?……好吧,”反生犹豫了一会儿,但又害怕不答应她就会被告状,“但你要快些学,节后我就没空教你了。”
“嗯嗯,我会努力学的!”於徒说完就也脱下外套,想要立刻下水。
“别!别!这里太深了,你会溺水的!”反生赶紧阻止她,“我们去另一边的浅滩那里学吧。”说着便爬上了岛,捡起自己的外套,然后带着於徒走到了浅滩。
浅滩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戏水了,这些天的天气渐渐转凉,也就这正午时下水最为舒适。但李姨说过不能越过岛边的浮标,否则被人抓住,告了宋师父可就完了。
於徒看到良逸骄也在这里跟另一个人玩耍,便拉着反生跑到离她远一些的地方。原来自从上次探险之后,於徒就不怎么跟她一块儿玩了,她也曾约於徒今天一起来戏水,於徒也都拒绝了。
反生也不多问,只跟於徒走到远一些的水深处,然后开始教她憋气。於徒脱了外套坐在冰凉的水里,深吸一口气便埋头下去,一旁的反生则紧张地看着,随时准备拉她起来。
於徒就这么认真地跟着学了一下午,直到日头西斜、周围人都快走光了的时候,才跟反生穿起外套哆嗦着回去了。她忙活了半天还没学会浮水,但却依旧兴致不减,连报仇的事情都忘掉了。之后假期的两天里,她也一直跟着反生学游泳,到最后总算能漂着了,但却怎么也游不快。
“你记得以后只能在浅滩这边游,千万别往深水的地方去,”在三日的下午,反生反复叮嘱着於徒,生怕她不自量力沉了水,“我在湖底看到过好大的鱼,会吃人的!”
於徒猜测他是吓唬自己,但也明白自己泳技浅薄,遂也镇重地答应他不会往深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