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正在厅里的凳子上荡着脚丫子，嘴角的布丁屑显然是经过擦拭，但还残留着点点白渍，却还不自知地哼着歌调。

“偷吃没有抹干净。”

江白指着自己的嘴角，然后指了指爱丽丝。

小姑娘快速抬手，用手掌在嘴角抹了几下，然后嘟起嘴巴看向江白。

“这不算偷吃，我只吃了一个。”

“不算不算。”

看着小姑娘假模假样的举着小拳头，江白显然怂了。

嘿，果然是个孩子。

“这还差不多。”

爱丽丝重新坐正身子，埋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看着江白，双眼贼兮兮地看了江白几眼，嘴上欲言又止。

“怎么，遇到难题了？”

江白自然瞥眼看到了爱丽丝的家庭作业，几道好基础的算术题，只是爱丽丝如临大敌，烦闷的心情大大写在脸上，向江白伸出的手蠢蠢欲动。

也是，放假留作业，这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嘛？

“嗯。”

爱丽丝看着江白，变脸般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一双大眼睛带着希冀的目光。

喂，作弊了呀！

江白嘴角都勾了起来，打了个响指，神气道：“小事！”

【喂，至于吗，你这表情很欠打诶。】

不知为什么，“老板”说话的声音很机车。

江白将这讨人厌的声音拉黑，任凭“老板”各种阴阳怪气，都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模样。

“这题，乘法口诀秒了！”

江白看着嘴巴微张，有些呆呆的小姑娘，便解释起来，便将这算术神器传给了小姑娘。

爱丽丝认真地听着，小脸认真而严肃，脑袋垂在肩上，时不时跟着背了起来。

爱丽丝失去过很多东西，而在那一场残酷的雪夜中，她失去了独自对抗黑夜的能力，所以才会每晚都缠着约可夫给她讲故事，但是她又怕给约可夫添麻烦，所以在约可夫接受委托外出时，她只能缩在小小的被窝里，抱着母亲缝纫的玩偶，在漫漫长夜中哭泣，念想着记不太清的父母。

所以在江白醒来的时候，在听到自言自语的话音时，她才悄悄走下床，贴着门墙看着江白，因为她实在太害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心中雀跃起来。

江白可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突然开心起来，但小孩子心性嘛，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也就很下意识地揉了揉爱丽丝的头发。

“呀，我头发乱了！”

江白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有一种不安感，好像忘了做一件事，原来是忘记剪发了啊。

“爱丽丝，你知道剪刀在哪吗？”

“你要剪发吗？我超厉害的。”

“真的？”

“让我试试嘛，约可夫叔叔他一直不给我试试。”

“砰。”

温室外，大雪砸在玻璃罩上。

所有人都知道，漫长而绝望的寒冬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