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温室总是带着莫名的悲凉,即便历史长河中曾经有过数不尽的城市消失匿迹,只留下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但当看到那废墟后,一股说不出来的劲头就会涌上喉咙,无声沉默。
熟悉的街道已然没了昨日的欢声笑语,曾经熙熙攘攘的温室最终也成为了永冻的战利品,只剩下风雪的呼鸣。
“就是这吧。”
虽然建筑已被风雪侵蚀的四面透风,但是那设施的布局和那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很让人确认这个就是救助站。
透着敞开的门口望去,救助站内的积雪已悄然堆满了墙角,还在慢慢地垒高,相信假以时日就能与一旁的病床平齐。
而救助站旁边的建筑是一栋二楼住宅,根据巴贝奇老先生的描述,这里便是他曾经的家了。
从外观看来,建筑保存得还算可以,至少门窗还在,只是外墙稍有破旧。
看着紧闭的门锁,约可夫没有任何犹豫,抬脚就是一踹。
不得不承认,在大部分时候,暴力的确可以解决一些问题。
当约可夫走进屋内,一股陈年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干咳起来,那是一股木料腐败后的气味。
“是很久都没人住了吗?”
江白皱着眉头紧跟其后,挥了挥鼻尖的空气。
屋内的家具还在,桌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粉堆,不仔细看得话,还真看不出是雪还是灰尘。
“大概五十年左右吧。”
约可夫屏着气轻轻抹了一下桌角,指尖划过时将木桌原本的黄棕色裸露出来,而指头却是染上一抹灰色。
“打开窗透透气吧。”
虽然墙壁有着不少洞口,但显然小了些,只有贴近那细微的洞眼,才能感受到风暴的吹拂。
在江白走近打开紧闭的窗户时,偶然注意到墙上挂着一个相框,但框里却是空空如也,看样子是被人取走了相片。
或许在很早之前,这一家子就离开了这个温室,而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至于是什么原因,江白并不感兴趣。
“好受点了。”
当寒风从窗户涌进屋子时,那股挥之不去的腐败气味总算散了一些,趁着贴近窗户,江白将脑袋探出窗外大大地吸了口气。
这比一些小型温室将垃圾埋入雪中降解的气味还要难受。
在感受带着冰冷的空气时,约可夫笑着摇了摇头,感叹着活着的感觉。
“先别闭眼享受了,那要找的东西在哪?”
看着一脸重获新生的约可夫,江白提醒道。
“哦,好像是在二楼来着。”
巴贝奇在谈起少年在这座温室的生活时,曾提起过他的居室是在二楼靠右手边。
而在故事中,他们一家是在巴贝奇十五岁时搬离这座温室的,那时少年巴贝奇的祖父去世没多久,深受鸠迁计划影响的父亲决定举家前往大陆中心,但不知为何原因,巴贝奇的父亲并没有变卖这座资产,这座房屋便就此尘封了下来。
“咯吱。”
由于长时间的废弃,通往二楼的螺旋弯梯已经有些松塌,轻轻踩在上面都会发出一些尖锐的声音。
“就是这间。”
茫茫阳光从满是灰尘的窗户透射而来,让整个二楼过道仿佛在迎接着拂晓的到来。
约可夫极其兴奋,连步伐都加快了许多,径直走向那右拐角的房间。
江白只是慢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看着走道两旁的壁画,全然是灾前耳熟能详的科学家。
而在伽利略的画框后,隐隐约约地还露出一张报纸的发黄的缺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