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外边呼啸的风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有加剧的趋势。
听着那声音,这暴风雪似乎要将这座废墟撕扯掉。
“砰。”
并不明亮的火堆旁,一道拇指大的光火亮起。
只见那人叼着根皱巴巴的草烟,用打火机点着,舒适地眯了一口。
“给我传个火。”
火堆旁的几人也迅速地叼起一根草烟,抬着下巴将嘴角的草烟贴近那拇指大的火光。
“走远点抽,这里还有孩子。”
男人将看了眼身旁不远处熟睡的少年,皱着眉头给拿着打火机的人一脚。
将打火机重新揣进兜里的人没有说话,拍了拍裤脚的痕迹便起身往后面走远,和身旁几个烟鬼舒适地眯着双眼。
“老烟鬼。”
男人没好气地道。
“这烟在黑市的价格不算便宜。”
江白忽然开口道。
男人看了眼老久没说话,以为已经睡着了的江白,点了点头。
“这几个老烟鬼离不开那玩意,正好半个月前,我们救了一个人,他给的报酬很多,但可惜他没支撑多久,我们按着他的遗愿,葬在了这座废墟的东南角。”
东南角么?那曾是这座温室的墓园。
“你认识那人?”
看着江白看着火光思索的模样,男人好奇地问道。
江白笑了笑:“可能吧,不太确定。”
男人缩紧眉头回忆着,但也没记着那人介绍过自己,毕竟在废墟外捡到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那人只是委托带着他去到这座废墟,再来到这座废墟的晚上,那人便永远地睡去了。
“他的报酬里面有一辆雪地摩托,至于其他东西我们也无从知晓了。”
“哦,是不是左边握把断了一截?”
男人看了看江白一眼,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他还蛮幸运的,没有死在野兽的嘴里。”
江白打趣道。
“节哀。”
“他算是没有遗憾了,在被驱逐了十几年后重新回到故乡,并葬于此,倒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驱逐?”男人看着火光,重复了下。
江白顿了顿,淡淡地道:
“他曾是这座温室的卫队成员,在一次暴风雪中擅自将难民放入温室,他连同难民一起被驱逐出温室。”
“没办法,为了不必要的动乱和保证温室居民的正常生活,这是必要的牺牲。”
这是那张发黄褶皱的驱逐通知的描述,只是到最后,这座温室最终也没有保存下来。
“他妈的。”
男人用力地捶了地面一下,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叹了口气。
“实话说,他是个好人。”
“当然。”
江白也是这么觉得。
只是那人应该会感到兴庆,落叶归根并不只是东方人独有的执念,这一点是共通的。
月是故乡明,江白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