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钟寻收拾停当,继续向着灵溪坊而去时。
严州一处洞穴内,一名身着血衣的男子靠坐在一张石椅上,双目紧闭,任凭脚下的老鼠爬来爬去,依旧无动于衷。
洞穴阴暗潮湿,墙壁上几块蓝色的矿石发出幽幽的光,偶尔有水滴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响。
男子坐了许久始终闭着眼睛,直到一道脚步声传来才缓缓睁开。
“回来了?”
“是。”
“收成怎么样?”
“三名炼气中期,一名炼气后期。”
一名身着紫衣,抱着一柄纸伞的美貌女子走至他身边,正是不久前释放人面狐追击钟寻的女子。
紫衣女子恭敬的跪伏在男子脚下,手中的纸伞呈过头顶。
“有点少。”男子声音透着一股无力,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小雪无能,令公子失望了。”紫衣女子不敢抬头,也不敢解释,只能恭声请罪。
“算了,你也不容易。”
男子的语气依旧什么变化,他抬手一招,紫衣女子呈上的纸伞便飞到他手中。
男子将纸伞倒置,伞尖对着自己的嘴巴用力一捏,像是挤海绵一样将其中的血水挤到自己的口中。
鲜血顺着伞尖流下,伞面上的梅花图案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痕迹。
男子饮下鲜血,将手中的纸伞丢回紫衣女子手中。
歇了半晌后,又取出一只瓷瓶丢到脚下。
“走吧,我要歇息了。”
“是。”
紫衣女子抱着纸伞,捡起瓷瓶,恭敬的退出洞穴。
男子再度闭上双眼,依旧保持之前的样子。
洞穴里分外寂静,只有老鼠穿行其间,发出吱吱的声音。
偶然间一只老鼠似乎碰到什么东西,那东西在地面咚咚的滚了几圈,撞到一块蓝色的矿石才停下。
那是一颗人类的头骨,头骨的顶部似乎是被人徒手捏穿,呈现五个清晰的指洞。
……
严州多山峦,重重叠叠的山脉,像是巨人衣服上的褶子。
齐国有皇室,也有朝廷,但朝廷的权力并不大,各州都保持了很强的自治权。
因为地理原因,严州有许多山头被匪徒盘踞。
凡人匪徒修仙家族是不会管的,长久以来修仙界的修士都极力避免和凡人产生联系,更不会去轻易击杀凡人。
只为避免那冥冥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缠身。
匪徒盘踞山岭,严州官府自然免不了出兵剿匪。
严州北部就有一伙匪徒,成群结寨,声势有些不小,但面对装备精良的官府军队还是很快被打破寨门,四散而逃。
因为背后修仙势力的原因,官府的装备不是匪徒可比,光是那强弓劲弩就足够射穿寨门,不是常人能够抵挡。
寨子中央,一个个匪徒被五花大绑。
有些胆小的当场告饶,有些不知死活的还在出言叫嚣。
什么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什么官府无道民不聊生,什么走投无路只有上山落草为寇,场面一时闹闹腾腾。
但随着官府领头的军官一声令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滚落,场面瞬间安静不少。
山寨之中,一名青衣少年自顾自地走着。
他来得突兀,但奇怪的是在场的官兵无一人可以发现他。
能做到如此自然只能是修士,来者正是不久前炼制好人面蛊的钟寻。
钟寻在满地的人头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模样普普通通的,拎在手里便走。
有守备的官兵见了连忙擦擦自己的眼睛,直以为是白日见鬼。
人面蛊练成后还不能直接使用,它还需要吞噬一张人面而后才能幻化成对应的面貌。
钟寻寻了僻静处,将人面蛊取出贴在捡来的人头上。
他原本是想随便找一个乱葬岗,寻个刚死之人的脸用上,但刚好遇上官兵围剿山匪,也就不再去打扰人家无辜死者的安宁了。
人面蛊贴上山匪的面部,蛊虫腹部的六对尖足刺入山匪的头部。
等了一会时间,钟寻将人面蛊往下一揭,山匪的面皮便整个被撕下。
撕下人脸后,人面蛊腹部的大嘴呼哧呼哧的便把它吞了下去。随后人面蛊那戏剧脸谱般的背部渐渐变化,形成和山匪一般摸样的面相。
将手中血淋淋的山匪头颅一丢,钟寻拿着人面蛊将其盖在自己脸上。
人面蛊六对尖足扣在钟寻脸上,并缓缓虚化融入,没多久钟寻的容貌便变得和之前的山匪一模一样。
钟寻拿手摸了摸,和寻常一样,没什么特殊。
随后他又取出一面铜镜,看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样貌满意的笑了笑。
一身青色衣衫换下,钟寻顶了全新形象继续往灵溪坊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