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帕不是她的东西,更不可能是周水鸢的东西。
万俟芜将帕子揣在怀中,想不通就懒得想了,偏过头看窗外的雨。
她记得她记得她的魂魄被束缚在梨花树上,挣脱不得,原本以为会躺个一年半载的,没想到,只受了五天的折磨。
二十年啊。
七千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日日受灵魂碎裂之苦,每一日都被她刻在心间,解脱不得。
她突然将那把带水的伞踹到地面。
她看着伞滚到地面,翻转几个圈之后散开,她很想上去踩上几脚,又懒得下榻。
周水鸢从玉佩中钻出来,看着把头埋入手臂的万俟芜,有些不解的问。
“阿芜,怎么了。”
“没事,见不得太耀眼的人。”万俟芜声音带着浓烈的鼻音。
周水鸢打量着她,仔细看,确认她没事后飘在她身后:“谁呀,耀眼的人那么多。”
万俟芜起身半倚靠在小榻上,白了周水鸢一眼,神情冷淡。
“阿鸢,我昏迷的时候……”见周水鸢眼神闪躲,她止住话头:“算了……你兄长叫我们明天一起去看周家父女。”
“哦,你和兄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阿鸢,谢谢你。”
周水鸢神情愣住,轻笑:“谢我做什么呀!”
她没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周水鸢,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周水鸢摸摸脖子说道:“我四岁时被周家夫人所救,我以为我亲生父母不要我了,我是被丢弃的孩子。”
“可到现在我知道,我有爱我的兄长,惦记我的姐姐,还有因为我疯魔的母亲,和思念成疾的父亲,原来我也不是没人喜欢,只是……如今我这副模样,就算想去见见家人,我也不敢让他们看见我,阿芜,你能替我看看他们么?”
万俟芜定定的看着她,好半天才说道:“阿鸢,我去中州是有所求。”
“那你会害宋家么?”
她摇头。
“那就是了,宋绫鸢,原来我叫这个名字呀,真好听。对了,你才醒来又出去,我给你守着你睡个好觉。”
睡觉……
她眼皮轻抬,看了一眼周水鸢,轻声道:“不用守着,你想出去逛逛也行,别吓着人。”
“我可以出去?”
“自然。”
“我不是不能离开玉佩么?”
“谁说的?”
周水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不是你说的吗?”
万俟芜别过头,不看她的眼睛。
“呵~去玩吧,周家范围内都可以,别吓着人。”
周水鸢唇角勾起,开心的飘起来,要出门的瞬间回头看向她,指着桌子上的竹编小篮子说道:“阿芜,你回中州的时候能不能把这个带回去?”
顺着周水鸢的视线望去,她点点头。
“对了,以后你就是宋绫鸢了,哥哥也是你的哥哥了。”所以虽然他很耀眼,能不能不要讨厌他,最后这句话周水鸢没有说。
她像风一样飘出去。
万俟芜嗤笑,左右也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看看竹篮里面的东西。
她昏迷的这几天,这怂鬼就做这玩意了?一个个的小兔子编织得栩栩如生,下面居然有一个竹子编织的小人,上面一个歪歪扭扭的“芜”字,看来是给她的了。
还有一个,看着有点眼熟。
宋绫昭??观看衣服的样式是有点像的。
这丫头,要是不被害,离了周家,这个手艺她也能活得很好。
其它的是一个一个的小兔子,有大的,有小的,看来是想委托她送给家人的。
万俟芜心中触动,宋家兄妹两……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