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青年带着黑影走进去,墙在他们的身后恢复了原状,看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进了密室,便是一道悠长的台阶。
不同于世人印象中密室的阴冷黑暗,这间密室挂满了灯盏,照的密室亮如白昼。
密室两旁的墙壁上摆着无数古籍,竹简、帛书、石刻、纸质古籍……应有尽有,满满的翰墨书香,从密室沿着台阶一路向下,看不到尽头。
青年顺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卷帛书,拿在手上,往里面走去。
沿着摆满珍稀古本的台阶走到尽头,便又是暗室。
这暗室不见丝毫阴森幽深,收拾的宽阔明亮,极尽奢华。
暗室顶部镶嵌着三十六枚碗口大的夜明珠,那冷白的光芒照的暗室仿佛在阳光下。
靠近台阶一侧的墙边摆了一张宽敞舒适的金丝楠木罗汉床,上面搭着月白色绣竹石冰蚕丝薄毯。
罗汉床旁摆着张小几,上面放了一套羊脂玉茶具,梅花壶美人斛,雕工细腻,栩栩如生。
碧玉牡丹香炉里,青烟袅袅,燃着上好的瑞脑香。
罗汉床对面便是一张一整块水晶镂空雕成的十六扇仕女行乐图屏风,屏风正中还嵌了一面水玉髓窗子——
透过这扇窗子,可以从罗汉床看到对面的情景,对面却看不到罗汉床。
这无疑是极其奢靡舒适的所在,如果不看对面的陈设的话。
可惜,屏风的另一侧是一个巨大的玄铁刑架,刑架周围摆满了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
此刻,刑架上还挂着个破烂的人形。
走近了才能发现,那的确是个人,只是双腿已经没了,断处参差不齐,像是被用蛮力用撕下去的。
青年来到罗汉床上坐下,抬头看向刑架,露出一抹优雅的笑容。
“陈尚书。”
绿衣青年开口了,声音含笑,温和而又优雅,有着蛊惑人心的柔情蜜意:“许久不见,尚书可还好吗?”
刑架上那破布一样挂着的人抬起飞蓬般乱糟糟的头。
他的眼睛位置只剩下一双模糊的血洞,迷茫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那人颤抖着开口了,声音虚弱却尖锐刺耳:“季袅,你这个奸佞小人,老夫若有机会,总要活剥了你的皮……”
“活剥?”
被称作季袅的青年轻声笑了起来,笑的更加温和:“这个主意不错。”
他转头看向空处,笑吟吟地吩咐道:“来人,将陈尚书的三公子请来,为老尚书做一面军鼓,让老尚书想骂我这奸佞小人的时候,可以擂鼓助兴。”
“是。”有人答应,接着就是脚步声响起,逐渐走远。
挂在刑架上的人原本死气中带着怒火的脸上瞬间爬满了惊慌:“季袅,季袅你这个王八蛋,你想干什么!”
他骂,剧烈地挣扎着,带的缠在他双臂上的铁索喀喀乱响。
“不干什么,为尚书大人您助助兴而已。”
季袅微笑着说。
在夜明珠冷白的光照下,他乌发红唇,肌肤白腻,美的像画上走下来的神只。
“季袅,季首辅,你放过意儿!”破破烂烂的男人惊慌地喊。
“放过?可是,明明是大人您说的,要活剥的皮呢。”
季袅站起来,绕过屏风来到刑架前。
他的红唇勾着好看的弧度,眼神清澈无辜:“怎么,大人又不想要了吗?成年人,可不能出尔反尔哦。”
季袅轻声说,仿佛是在哄孩子睡觉一般温柔。
破布一样的人打了个哆嗦:“季首辅,您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求您放过意儿,给他个痛快。”
季袅朗笑两声:“大人如此盛情,晚辈却之不恭。只是可惜了本官的手艺,原想着亲手为大人您,做一面鼓呢。”
他低头看着自己纤长优美的双手,语气中充满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