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太谷首次夺人性命,手中的翠锋犹带寒光,映着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
那一刻,他的心间仿佛有无数寒毛卓竖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震撼如寒冰般穿透骨髓。
他的胃腑之内,更是犹如狂风卷浪,翻涌不息,似有千钧之重压在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他目光呆滞,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似要将胸膛炸裂开来。
但他与镇长之间的激战惊天动地,方才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滚滚春雷,炸响在每一寸空间。
霎时间,无数守卫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这片区域围得密不透风,宛如铜墙铁壁,连一丝风也难以穿透。
恰在此时,陈冰焕如一阵疾风骤至,自屋檐之上轻盈一跃,稳稳落在孙太谷身旁。
他神色匆忙,眼眸中满是关切,急切地询问道:
“龙兄,我见你脸色有点不好,你可安好?镇长呢?”
孙太谷颤颤抬手,指向那已倒在血泊之中的镇长,但眼神不敢瞟过去,故作淡然言道:“已经身首异处了。”
陈冰焕见状,心中既惊又喜,赞叹之情溢于言表:“龙兄,你当真神勇无比,竟能以筑基初期之修为,力克筑基后期,且看你模样,似乎还游刃有余,你当真是散修?!”
孙太谷苍白着脸,勉强一笑,摆手转移话题:“陈兄谬赞了,运气所使,眼下我们还是先思量如何应对这些守卫吧?”
陈冰焕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高举起那枚玄水门的令牌,其上光芒闪烁,威严尽显。
他挺立如松,面对着那些紧握兵刃的守卫高声如洪钟般喝道:
“各位且勿动手!吾二人乃玄水门弟子,奉朝廷之命,前来铲除奸邪。镇长与巡检,狼狈为奸,私通妖族,危害人间,已被吾等以雷霆手段,当场诛杀!”
言罢,陈冰焕又取出那枚记录着巡检修炼妖功的留影珠,将其高高举起,珠内影像流转,巡检修炼妖功的丑态毕露。
守卫们观之,无不大惊失色,心中震惊不已,原来那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巡检与镇长,竟皆是如此卑劣之徒。
随后,孙太谷与陈冰焕二人雷厉风行,让巡检司重新梳理牢狱刑犯,确保每一个无辜的百姓都能得到公正的对待。
他们亲自监督,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无遗漏,每一个冤屈都能得到昭雪。
在二人的精心安排下,那些被冤枉的百姓被一一护送回家,与家人团聚,重拾生活的希望。
几乎将受难百姓全部安顿完后,他们注意到一个身影在人群中茫然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身影正是张河,他面容憔悴,神色忧虑,眼神中透露出万分焦急。
陈冰焕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弦,让他难以呼吸。
二人走上前去,孙太谷轻声问道:“张老先生,您安然无恙,真是万幸!看您神色焦急,莫非是在寻找令郎?”
张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紧紧握住二人的手,感激涕零:“两位恩公,多谢你们出手相救!我确实正在寻找吾儿张山。恩公,你们能再帮我找找吗?”
孙太谷刚要点头应允,却被陈冰焕轻轻拦下。陈冰焕眉头紧锁,仿佛心中藏着千斤重担。
他犹豫片刻,终还是从储物戒中缓缓取出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骸。
“张老先生,这是我诛杀巡检后,在他附近发现的一具尸骨。”陈冰焕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张河的心上,“如若您找遍了,还没找到令郎,或许这具尸骨……”
张河怔怔地望着那具覆盖着白布的尸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他伸出的手微微颤抖,似想触碰,却又迟迟不敢落下。
其眼中,方才惊喜的光芒如风中残烛,瞬间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般的黯然。
“张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