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自然是白问,不如不问。我不会说人话,但仅这一个缺陷,别的我基本都是心知肚明。我二话不说,不想耽误时间,摆出焦虑的神情,只是惶恐地发出了一点异样的声音,他就理解一定是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一定是有了紧急的情况。我在这个家族里基本上是有些功劳的,他们对我的信任度非常之高,大约在五六年前的一个夏天午后,我正在院落里闲着随便转悠,看到大叔当时只有一岁的小孙子乐乐在坐在门前的地上玩着积木。孩子玩的高兴,大人在窑洞里说话。我在靠近乐乐的时候,看到一条草绿色的蛇正在吐着舌头向着乐乐靠近,万般紧急的情势之下,我直接冲进窑洞,对着几个大人就叫,大叔的儿子张西阳很是生气,大骂我是疯了,可大叔知道肯定有事,才跟着我跑出院落,跑到了乐乐的身边,孩子正在专心地玩耍,蛇已经近在一尺之内的地方,大叔大叫一声,抱起孩子就进屋,一边责怪大人们看管孩子的不操心,一边夸赞我立了大功。
三叔二话不说,就跟着我的身后,快速地跑着。他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哪能追上我呢?我因为心里发慌,尽力地跑上一段,就要停下来等三叔,他气喘吁吁神情焦虑,只顾一边尽力地跑着,一边反复地问着:“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进了大叔居住的窑洞,看大叔还在沉沉地睡着。他就大声地喊着,可不管他怎么喊,他的大哥就是不为所动,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用手在大叔的额头上摸了摸,又在鼻孔前试探了一下,就伤心地哭起来了。我知道大事不妙,就忧心如焚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主人葫芦大叔就这么突然的去世了。三叔是有经验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只能按照次序做一些事情,他通知了大叔的儿子,让他尽快回家办理后事叫来了山里剩下的几位老人,帮助大叔换了衣服,将他从土炕上抬到一张木板上有计划有步骤地腾空该腾空的窑洞,准备着后事的具体事宜。
一场声势浩大的丧事就在忙碌中开始了。起初还有悲伤的哭声,后来就纯碎是忙乱的景象。
大山里的婚丧嫁娶,我也见识过很多。过去每逢有人去世,我们这些狗也要前去看看热闹。热闹一定要看,平时的山里过于清冷,人寂寞,我们狗同样寂寞。有了这么一桩大事,就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看看新奇的事情,听听悠扬凄婉的唢呐声,尝尝被他们丢弃的美味佳肴。
大叔的儿子张西阳回家看到这个景象,就撕心裂肺地哭着。他的父亲是不易,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了十多年,没有享受什么就静静地走了。张西阳起初可能是伤心透顶失去了理智,回家不管别的,就是哭,一味地伤心地哭,哭完之后提出要找个大夫检查检查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父亲的不疾而终,不然他心中不踏实,永远会留下他父亲突然离世、不明原因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