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就听身边的人议论,受千百年来文化的束缚和影响,丧葬文化根深蒂固难以改变。于是大家也就一直延续着,并且随着时代的变化增加新的内容。热闹是热闹,但热闹的背后是一些想象不到的文化渊源。
家祭的时候哭声和唢呐声混着一起,院落里就被悲伤的气氛重重地包围着。张西阳哭声最为凄惨,他一定是想到了他爸爸生前的艰辛和去世的离奇,他一定是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爸爸了。阴阳两界能不伤心吗?
他全身武装成孝子的样子,头戴白孝帽,身穿白孝衫,脚穿被缝上白布的布鞋,脊背一张一尺见方的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四句话,听好些人在念着在议论着:“哀哀我父,生我劬劳,预报之德,昊天罔极”。
什么意思,我根本一无所知,我总看着不大习惯,尤其在有风有雨的季节里,那一张白纸不是被浸湿,就是被撕裂,破破烂烂地挂在他们的后背,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可他们想尽了办法,不是用胶带粘,就是用针线缝,反正一点总要勉勉强强地让其存在着,好像撕掉了这个就缺少了庄重仪式的重要一环。
几个穿着颇为讲究,好像是干着不错事业的文化人在一块的议论无意间进到了我的耳朵。
“你们这个讲究,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们是文化大县,文化大县在人去世了这样的丧事上是很讲究的。不过讲究也很折磨人,有些形式上的东西,不做不行啊!”
“我们以前都没有见过,都是三天内就很快的就埋人,然后唱大戏吃饭喝酒。”一听是个外地人,说的事情让我一听就惊诧,怎么,人去世了在三天就埋了,实在是草率,我认为这样的做法值得商榷,再说还唱大戏,这么悲痛的日子里唱大戏不是违背常理吗?我只是静静地听着,随便而又好奇地想着,连抬头看他们一眼的心思也没有。
“我们这里不行,我们这里一般是七天,至少是五天。时间上不能再短了。另外要走一套很完整的程序,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事情都在改革,就我们这些事情没有办法改,花钱多不说,还特别熬人,现在的农村,没有人,好多活没有人干,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在这么凑合着,总有凑合不下去了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