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吃完,喝好了,摸一把嘴,眼睛看着别处,笑着,说:“你对象在哪儿?”
三妹本来看着桃花的样子就觉得不太正常,听她此时的问题更是有点懵圈。
于是,三妹说:“我没对象,你的对象呢?”
“他去工作了。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桃花笑着,是一种很满足的笑。
“你结婚了吗?”三妹记得她曾说过要结婚。
“结婚,离婚。你有钱吗?我要给孩子买糖吃。”
三妹掏出钱包,给完饭钱,里面有二十元,她想给桃花十元,可她掏钱时,桃花抓住钱包跑了。她一边跑,一边还折回头看。
三妹看着桃花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她不是难受自己的那二十元钱,而是那个曾经形影不离的闺蜜如今的样子。
过去,她是那么明媚,那么生机勃勃,谁能想到……
她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歌声清脆,好强自爱的桃花,怎么成了——疯子!
是疯子,三妹不想承认自己看到的情景,但又不得不承认。
桃花——疯了!
一直以来,三妹执着于学习,很少有时间去了解其它事。她从来没有想到桃花如今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晚上放学,三妹没有住校,而是迫不及待地回家,她要问问妈妈,桃花怎么回事?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三妹?”张婶见到推门进来的三妹,惊讶地问。
三妹平息了一下心情,开口:“我今儿见到桃花了。”
张婶神色暗淡下来:“本来这事我早想跟你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张婶接着痛惜地说,“你复读半年后,桃花也辞工回家了,那时她已有了身孕,便和江佑来,就她处的对象结婚了。生第一个孩子时,她就有轻微的抑郁症。乡下人不懂产后抑郁是种常见病,她家里人还以为桃花是装的。第二个孩子出生后,她的抑郁症就更严重了,开始乱跑。虽然她抑郁了,但感觉还是很敏锐,江佑来经常不回家,她便去找,发现江佑来又找了个相好的。桃花告诉王婶这件事,王婶不相信,说她胡说。她更加崩溃了。江佑来这时提出要和桃花离婚,理由居然是桃花结婚时不到法定年龄,婚姻应该无效。你王婶看桃花这样,不如接回家治,但得病容易治病难……”
“妈,我竟然全不知道。”三妹流着泪着说。
“哎,你们关系好,你王婶觉得你上了高中,跟桃花不是一类人了,加之,一心给桃花治病,不想也没时间给你说。
“我呢?不知道怎么给你说?如果不是你问来了,我也会一直瞒下去。”
三妹听了这一番话,心中好像针扎一样难受。都说,朋友走着走着就散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与桃花的情感会散。当时的分别,以为只是暂时的,余生还有很多时间延续友情。
谁知,这一别不到三年,她们虽没有阴阳两隔,却已经是没有共同的话语,甚至也没有沟通的渠道。
三妹仔细想想,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帮帮桃花,没能力,也没金钱,更没有时间!那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令三妹十分沮丧。
夜晚,清冷的月光照在窗户上,孤寂而无助,周围既没有星星,也没有任何陪伴。她孤零零地在灰蓝色的天空游荡。
三妹睁眼看着月亮,久久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