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如果当时不是无意识躺下来，根本不会发现这个。”张胜楠的脑子里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可是随后她又觉得那不是巧合，或许那个被粘在沙发上的靠垫就是在暗示“躺下去，换个角度看。”

“此外我还觉得，就说西方人喜欢在房间里挂油画做室内软装，但一个密室游戏，也不用6关里有3关都挂油画吧。也不是不行，不过真是多了点。还有啊，谁家会在餐厅里放那张普罗米修斯的画啊。你想想，这边一桌美食，抬眼就看到墙上画面里的男人胸腹大开、露着被老鹰琢食得内脏……这配餐口味也太重了吧。”陈十一说着也脱了鞋盘腿靠在沙发的另一端，兴致勃勃地接着说：“哦，我当时甚至还怀疑过这屋主可能是个外科医生。”

“哦？为啥？”张胜楠饶有兴趣地问。

“亚当那幅油画里亚当取过肋骨的那个伤口，处理的极好——没有瘢痕组织形成，也没有很明显的外科缝合线痕迹……还有那个普罗米修斯啊，被鹰琢食肝脏，但是他的伤口边缘清晰。神话里应该是鹰用利爪剖开他的肚子，但我看那伤口是个典型的外科手术手法嘛……”陈十一说。

张胜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明是感人或引发悲悯的画面，被她这么一形容就变得索然无味。而且那只是个油画吧，能往她说的方向理解么？不过，也对，陈十一是个医生。

“我记得好像有部电影叫《普罗米修斯》吧，好像被不少影评人解读这部电影就是在探索生命的起源问题。”张胜楠说。

“嗯，的确，电影里确实有这个思考——到底是谁创造了谁？谁又以谁为土壤完成了生命的诞生或进化。这是个系列IP电影，我超爱，咱们可以一起看……”陈十一说。似乎又想到了别的，她接着说：“其实要说到生命，我觉得亚当那幅也可以理解为在表达‘创造生命’——你想啊，圣经里说夏娃是上帝从亚当身上取了一根肋骨创造出来的。画面上，亚当是一脸期待、夏娃身后还带着光圈……这感觉是满脸期待地看着‘生命降生’啊。”

“生命降生……谁创造了谁？谁又以谁为土壤完成了生命的进化或者新生……”张胜楠默默念叨着陈十一刚说的话。陈十一的描述和彭湃告诉她的那些因意外死亡、死者尸体遭到严重损毁的案件在她脑子里交叠出现，一个可怕又大胆的推测突然闪现在她脑中。

她微微有些发颤着声音问：“十一，那个……器官移植对供体的身体素质是不是有挺高要求的啊？”

“对啊，要求非常高。除了最基本的血型一致，还会考察身高体重、体脂等健康指标。数据都达标了还得配型，配型成功才能算是合格的供体……”陈十一不经意地回答着，但是说到这里，她突然好像明白了张胜楠为什么会这么问。

“血型一致！你、我、王珊、楚河……我们都是B型血！！如果我没有猜错，咱们10个人应该都是B型血！”张胜楠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