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绅士地把大小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帮张胜楠关好副驾驶的门，彭湃坐上驾驶位、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热咖啡。

“学姐看你带的行李应该是要多待一阵了呗？正好我攒的假平时也没啥用的地方，这回我可以带你在B市好好玩玩。哦，对了，你住哪里？”彭湃说。

“陈十一家。她家有空房间，我准备短租一阵。”张胜楠喝了口咖啡，真香。

“哦，和她啊。”彭湃像是在回忆陈十一的样貌，然后问：“你了解这个人吗？”

“有限了解吧。更像是从线上的‘惺惺相惜’到线下的‘一见如故’。怎么？”张胜楠转头看着彭湃问。

“没什么，这不是你们才认识没多久么，担心就问问呗。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我之前稍微查了查她……”彭湃突然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赶紧闭嘴。

“哦？那你查到些啥吗？”张胜楠笑到。她知道之前查案子彭湃大概率会把他们几个玩家都查一遍。

“嘿嘿，无不良记录，良民。”彭湃笑着说。

“那个案子结了的话……能透露透露‘结局’吗？”张胜楠试探性的问。或许是性格使然，她实在做不到事情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Ending就“忽略不计”。虽然不是警察，但作为曾经的案件“经历者”，她还是很想知道真相。

“嗯，我请示过张队。他说案子已经结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告诉你，但还请你仅做‘了解了解’就好。”彭湃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说：“说起来，你其实应该能猜到部分结果，一切事情确实和那位叫孙小荷的女士有关，不过她的男友不是尹川，是你最后告诉我那个戴着手套的工作人员，也就是一切事情的‘幕后推手’。他叫池橼，和孙小荷是大学同学。池橼不善人际交往，很多同学都觉得他性格孤僻所以不太愿意与他往来，只有孙小荷尊重他，接触后发现了他的亮点并真心欣赏他。他也很爱孙小荷。这个池橼其实是个编程高手，在孙小荷写出了游戏内容框架后，他们两一起创作了这个游戏。因为性格，两人决定对外沟通、推荐游戏这些‘亮相工作’都由孙小荷出面，池橼则在幕后默默支持。可是他们也是不太走运。拿到蔡卓的第一笔投资不久、事业就要高速发展的时候，孙小荷检查出得了尿毒症并且病情一路快速恶化，解决的办法只能换肾。随着孙小荷生病情加重，她越来越无法正常工作；池橼只想着如何救治孙小荷，也没有太关注公司经营问题，于是两人股份不断被稀释、逐渐被边缘化。两个第一次创业的年轻人本来就不懂资本世界里的‘游戏险恶’，加上这个状况……等两人意识到的时候，公司已经不再属于他们——孙小荷无奈离开，池橼则只成了公司一个普通程序员。更令池橼崩溃的是排队等待肾脏捐赠换肾的患者太多，孙小荷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等到。最后池橼选择了暗网求助。一个叫做老A的人联系了他，表示可以给他供体，但需要合作。池橼猜到了老A的合作大概率见不得光，但为了让孙小荷活下去，他接受了。在老A的诱导下，池橼借着自己还在负责游戏技术维护的工作便利性在游戏里增加了要求用户完善个人信息的要求，借此在公司庞大的用户数据库里筛选合适的用户。随后借当时公司深耕用户、邀请用户代表参加旅游研讨的机会给选中的用户发送了邀请。和这回其实很相似——借着体检，他们找到了和孙小荷配型成功的用户，老A安排了孙小荷住院并接受了手术。不久后，池橼在社会新闻里看到了那个用户意外身亡的报道。他明白这都是老A的手笔。虽然必然是在犯罪，但他原以为老A只会拿走那人一颗健康的肾脏给孙小荷，那人还有一颗肾可以活着的。但那天他明白了老A绝对不会‘点到即止’，而自己已经成为罪无可恕的帮凶。他痛苦不已，只有看着手术成功的孙小荷的确渐渐好了起来才能稍微疏解一点点他心里的罪恶感。”

张胜楠安静地听着，想起来游戏里那张报纸上社会新闻板块那条某市民遭遇意外身亡的报道、油画里的种种画面……

那时候她只当这些是道具，现在想来都是池橼在暗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