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着从被锁上的门到天台边缘的这一小段距离，想象着梁泊那天晚上从这扇门里走出来，又走向天台边的情景。

“为什么你要走到边缘去呢？”张胜楠看着门和栏杆之间的距离，就像在问正从这里走过的梁泊：“如果你要休息，坐在这里不好么？”她的目光落在边上的通风口台子上。这台子大约到膝盖的高度，刚那个维修工就是靠坐在那边的通风口台子上抽着烟。

“或许她不想搞脏自己的裙子吧。”陈十一听到张胜楠的自言自语说到。

她们又来到大致是梁泊掉下去的位置，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彭湃说这个栏杆上几缕衣物纤维，梁博士裙子的肚子部位也有似乎是抽丝的痕迹，那说明她从栏杆这里掉下去的时候是腹部发生过摩擦……类似趴、蹭着栏杆。她为什么要趴在栏杆上呢？”张胜楠看了一番后坐在通风口的台子上看着眼前的栏杆继续喃喃自语。

“会不会是这样倚着吹风呢？”陈十一说着两只手把着栏杆，肚子贴在栏杆上，做出身体略前倾吹风的姿态。微风轻轻吹拂着她的长发，的确很惬意。

“要以这种姿掉下去，得出现‘头重脚轻’重心不稳的状况才行吧？”张胜楠说。

“重心前倾翻下去，绝对需要一些特别的状况吧……比如后方一股力气推。没有外力的话，需要自己重心不稳……突发的眩晕或者猛然的刺激……”陈十一曲着腿降低身高，继续比划着说。

两人就这样比划着、猜测着、演绎着……浑然不觉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马路上的街灯纷纷亮了起来，楼宇外立面的广告灯、装饰灯、楼里办公室的各色灯光也接连亮起来。晚高峰的车水马龙让通勤的人经历交通拥堵的痛苦，可对欣赏夜景的人来说，只会觉得这灯火阑珊十分美丽。

“还挺好看啊。”陈十一看着街灯下的城市感慨一句，也来到张胜楠刚坐着的通风台坐下，怔怔地看着对面楼上闪烁的广告。

“好像没有更多发现。”张胜楠把拐杖支在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接着说：“这么看似乎没什么发现，就算有怀疑还需要对照梁博士的尸检报告才能应证。嗯……这里确实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走吧？”

“嗯，真希望你那个学弟能多透露给咱们一些信息。”陈十一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浮土。

张胜楠撑起拐杖准备站起来。就在站起来刚转身的时候，她们的身后突然亮起一道巨大的白光，两人都被吓了一个激灵。陈十一侧过头去看向身边的张胜楠，就看到比她早一步回头看身后的张胜楠也一脸惊愕，正在用拐杖支着自己站稳。

“吓死我了，要不是这拐杖，我非得腿软坐地上不可。”张胜楠拍拍胸口，轻吁了口气。

原来是对面的高层楼梯外立面电子屏上的广告到了播放时间。为了追求夜晚的吸睛效果，这则广告特意做成极亮的色彩，巨大的画面在夜幕下尤其显眼。

“我的天！原来是这个。这也太亮了，感觉我的眼睛要瞎了。”张胜楠抱怨着。

“我也是！吓的我这一跳，心脏都要停止供血了！”陈十一也跟着抱怨。

“你说什么？”张胜楠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

“心脏停止供血……”陈十一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说：“难道……她也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