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澜漪侧身躺在关山路腿上,抓住他的伤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嘴上劝你对紫燕好一点,可是,看到你和她交头接耳、又说又笑的样子,心里却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嫉妒?”
“你不想知道紫燕都聊些什么吗?”
蔡澜漪脸朝上,睁开眼睛:“还不是卿卿我我的?”
“紫燕来的时候,在车里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黑衣人,站在她的跟前。
首先要明白,她根本不知道我的事情,更不知道黑衣人的存在,可她为啥会梦见?
黑衣人还是那种机器人的腔调,告诉她,我涉嫌破坏规则,一直试图寻找规则的破绽。
黑衣人还说,如果我单方面触碰规则底线,就有触发解约的风险,那就意味着游戏提前结束,但结局却不可逆转。
黑衣人最后的一句话则是,契约的底线,是不可反悔。”
蔡澜漪酒意顿然消减了一半,她紧紧揽住关山路的胳膊,惊恐地问道:
“怎么感觉那不是梦呢?那种表述方式,我很熟悉啊。”
关山路内心沉重,苦笑道:“紫燕当然视以为梦啊,她不明觉厉,哪里会往赌局上联想。”
“可黑衣人怎么会找上紫燕呢?她又不是签约见证人。”蔡澜漪只觉得很离奇。
“这才是我所担忧的。说明啥?黑衣人已经渗透到我的周边了,只要有过交集的,都可能被监控。很明显,他掌握了一些信息,知道紫燕会来见我,就让她转话警告我。”
蔡澜漪忙问:“可咱们已经相处两天了,为啥不找我?”
关山路笑的很无奈:“呵呵,很简单的道理,你不该想不到,因为你已经熟悉了规则。如果告知你,你会怎么办?你会不会想办法让我规避风险?这正是黑衣人不希望看到的,他只要求参与者严格遵守既定规则,而不能研究规则。”
蔡澜漪似乎明白了一部分,自己曾在现场解读过补充协议,提出过质疑,肯定要被黑衣人回避。她忍不住追问:“这两天你究竟做了什么,才让黑衣人那么紧张?”
关山路沉思片刻,想到了乔雪霁。
“可那只是一闪念啊,根本没做任何决定,怎么就能招致严重警告?”
“究竟是啥?”
“只是意念里,想阻止一个人去见黑衣人。仅仅是一念而已。”
蔡澜漪噌的一下坐起来,抓住关山路的肩膀剧烈摇晃:
“你傻啊,千万不要那样干,这绝对是对黑衣人严重的挑衅,他有权结束一切。”
关山路只是不明白,他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蔡澜漪解释:“甘心情愿走进赌场的人,已经默认为赌场的一员,却试图向外传递赌场内的机密,阻止新人进入赌场。还像知法犯法执法犯法一样,熟知了规则,本该扞卫规则,却从内部破坏规则,理当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关山路这才醒悟,他得意的优势,反而是自戕的利器。
“圆梦湖边那晚,你本就不该贸然进入这盘赌局的,可你不听劝。”蔡澜漪恨得眼泪汪汪。
她竟然还会哭,看着她被眼泪冲花的脸,关山路安慰道:
“既然进入了,就没必要后悔。反过来想,如果不参与,怎么会认识你,怎么能当你的助理呢?”
蔡澜漪捧住关山路的脸,摆正了,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能乱折腾,按规则来,要这样陪着我,一天都不能少。”
“这个可以做到,但是,到了终点怎么办,谁来陪你?”关山路问。
“到时候,我自己想办法。”
“你该不会。。。。。。”关山路心脏咯噔一下。
蔡澜漪清醒了许多,站起来:“好了,可以送我回去了。”
一路上,蔡澜漪一声不吭,十分钟后,到了地方,她才开口:“你一直戒备着我,我理解,毕竟真正相处才两天时间。但我可以确认,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几个人里面,我还是最值得你信任的。”
关山路点头称是。
“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许瞎折腾了,拜拜。”
蔡澜漪说完,推门下车,很快就消失在小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