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雨珊除了羞愧,还有疑惑,佑安怎么会冒出这样的评价?
时不时的,她的心智和思想已经恢复到应有的水平,甚至还有点超前。
她的憨呆和幼稚,又是如何掩盖了这些思想?
此刻,岳雨珊彻底承认,自己对佑安完全陌生,而关山路短短几天,就让佑安走出心理雾团,成了佑安唯一信赖的人。
这种缘分是怎样建立起来的,她已经没办法理清。但这样的缘分既然来了,就需要珍惜,也许,关山路就是上苍派来拯救她和女儿的特使。
离开小吃城,岳雨珊很真诚地邀请蔡澜漪参观公司,还带她来到法务部门溜达一圈,也算是预热。
临走前,蔡澜漪希望晚上能和关山路单独聊一会儿,听说他要去山庄帮范浩,只得改天。
“那个老狐狸,是不是故意设套留你,也很难说。你要有自己的主见,学着防备一些人和事情。”在电梯口,蔡澜漪提醒关山路。
关山路不以为然:“时日不多了,哪还有精力去防备,爱咋咋地吧,发挥一点余热,也算积德。”
送走蔡澜漪,回到办公室,岳雨珊提议说,反正下午没事,不如回家准备行李,五点就去山庄,也算郊游了。
佑安很开心,蹦蹦跳跳又变回了小学生。一进入卧室,就扒拉出一大堆衣服,让关山路帮着挑选。
而关山路忍不住鼻子一酸,他又想起佑安背上的伤痕。挑了两身衣服,又收拾好洗漱用品,这才哄佑安躺下休息,她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体力不支。
等佑安入梦,关山路悄悄关上门,到外面找岳雨珊问罪。
“你知道不知道她后背的伤?”
岳雨珊正拾掇用品,顿时僵住。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可为啥不制止?”关山路抑制不住怒气,质问着。
岳雨珊缓过神来,慢慢叠着衣物,语调平缓:“我比你早知道了两天,以前,孩子是人家的,我无权过问,也没机会发现那些细节。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等你慢慢了解我那个表嫂,就会和我一样无奈。不管以前怎样,孩子回来了,我尽力补救吧。”
关山路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那句古训“棍棒之下出孝子”,孝不孝,和棍棒有屁关系?
而披着爱的外衣进行灵与肉的伤害,就是罪恶行径,怎么会无可奈何?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为你的愤怒感到欣慰。现实不是非黑即白,许多道理也没那么绝对。”岳雨珊走过来,拉住关山路,希望他暂时息怒:
“怒气已经折磨我两天了,事情已经发生,愤怒能抹平伤疤吗?要说罪恶,该受到惩罚的,可能只有我自己。不该生下她,生下来也不该送出去。”
“这是两码事,她既然答应抚养,就要尽到抚养的责任,我就不信,她对自己的儿子也这样的狠毒。”关山路怒气未消。
有人敲门,一位女士送来一捆衣服。
“挑两件喜欢的,剩下的都退回去。”
各种品牌的夏装,足足有十几件。
“以后去柜台拿衣服,让小鹿去签字。咱们自己家的东西,我去结账,都按进价算的。”岳雨珊讨好着,希望关山路开心起来。
她这是将人心比自心,以为关山路穿上新衣服就高兴了。可关山路内心涌动的只有一个念头——犯错就要被惩戒。
佑安太弱小,无力反抗,但其所遭受的痛苦,必须有人来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