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欣贵人性子最直,嗤笑一声,引来了丽嫔的怒视。
皇后亦是勾了勾唇,还要作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从前皇上告诉本宫预为六阿哥起个好名字,可见皇上是多么喜欢这个孩子,这话丽嫔你日后不可再说了。”
江如吟神情淡淡并不言语,祸水东引是皇后惯用的戏码,没见丽嫔此时已经眼冒火光直视着自己了么。
华妃还想为自己底下人找回面子,欲开口呛江如吟两句。
皇后抢先用给太后请安之名叫了散。
这满屋子的人,不说妃位嫔位之流,从前沈眉庄也是坐在江如吟之下,曹贵人对面的。
端妃体弱多病,博尔济吉特贵人一向不爱见人,淳常在还未侍寝,余氏又被贬。
温贵人与欣贵人是资历高的贵人,沈眉庄与甄嬛相对,坐在最末一席,整个早上都是黯淡的模样。
目送皇后离开,齐妃拽了下丽嫔,“你好端端的提四阿哥做什么。”
华妃施施然的走过来,“生气伤的是自己的身子,你怕什么?”言罢,径直离去。
丽嫔立刻跟上,曹琴默则朝江如吟点了点头,才追了上去。
江如吟以前不大爱与妃嫔来往,是以请安总是一个人来回。
出了景仁宫欣贵人主动上前两步,“芳嫔姐姐,嫔妾正好想去御花园逛逛,不知可否与姐姐同行。”
江如吟打眼一瞧,见欣贵人手中捏着的帕子都有些扭曲了,便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
前边假山后头拐个弯便是碎玉轩了,欣贵人一路踌躇,终于下定决心,直愣愣的冲着江如吟跪了下来。
“求娘娘帮我,嫔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不知何时,她的嗓音已经沙哑了下来,此刻沉着声还带着哭腔。
束冬扶着江如吟得手悄然松开,往后退去。
江如吟挑眉,“欣贵人这是何意?”
欣贵人答道,“娘娘尽可放心,娘娘之恩嫔妾无以为报。嫔妾自知娘家势弱,无人帮扶,一直被皇后和华妃压着位分,即便他日大封六宫晋了贵人,此生想接回我的淑和也是遥遥无期。自上次小产后,皇上就愈发不爱来嫔妾这儿了。嫔妾入王府多年,看透了他人的嘴脸。无论说的有多么好听,唯有娘娘您是唯一一个真正帮了嫔妾的,嫔妾无以为报,唯有粉身碎骨以报娘娘大恩,只求若嫔妾身殒,娘娘能看顾淑和一二……”
话到此处,欣贵人说着已经带上了哽咽之腔。
江如吟听得也微微动容,使了力将欣贵人托起,“你且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竟让你说出这等大不敬的言论来?”
欣贵人无语凝噎,抽泣着道,“有一位贵人,以嫔妾的母家威胁嫔妾。嫔妾自入皇家无子无福,没能帮衬母家更遑论祸及家人。我,我,我的淑和还那样小…还没在我身边待了几日呢——呜呜”
欣贵人再无法言语,呜呜咽咽的低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