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踩上碗,狠狠地在地摩擦,直到原本精致的碗踩进泥里,她才满意地笑。
“这样才对,都该落进泥里……”
殷施诗上了前院,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偏僻的地方窥视着宴上欢声笑语。
她的手攥上花枝,尖刺刺进肉里,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传膳的丫环鱼贯而入,殷施诗才有几分激动之意,那盅药膳放到了太后的身前。
荷枝福身给她盛了一小碗,这药膳是太医给开了方子熬的,主要用来调理太后积郁的毛病。
积郁成疾的毛病是在别院就有了,一直喝汤药抑制着。
现在有小小姐的陪伴,太后已经好多了,只需要用药膳温养。
“娘娘。”荷枝端给她。
太后乐呵呵地看着她,不自觉地露出小孩子的脾气,“哀家已经好多了,这药膳能不能不吃了。”
荷枝无奈地道:“不行,太医可是说了,娘娘的药膳要按时吃,不然。”
荷枝又紧跟着威胁,“不然娘娘可又要喝汤药了。”
汤药有效但是格外苦涩,药膳虽然难喝,也总比汤药好。
她不爱喝苦不拉歪的汤药,甚至曾想过在汤药里加满糖。
被荷枝逮到过,每日就跟在她的跟前非要看着她喝下去才好。
太后苦着脸端起药膳,正要往嘴里送。
殷施诗激动得眼都红了。
元烟的眼里也闪过真切的笑意。
此时,正乐呵着的裴惜夭笑容一滞。
祖母的身上是黑色的死气,人的气息诸多,唯有死气是神兽朏朏最厌恶的气息。
【不能喝,不能喝。】
裴惜夭都急哭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出来,她头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
青竹听到裴惜夭的心声,心头一跳。
小小姐不能哭,太后娘娘也不能喝药膳。
千钧一发之际,青竹甩出身上的暗器,“砰”的一声,暗器接触到瓷碗,瓷碗应声而裂,这一举动令在场的人都静了静。
裴惜夭泪眼婆娑地眨眨眼,【青竹哥哥好样的。】
小小姐不哭了,青竹松了一口气,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甩出暗器的后果他压根就没想。
“小小姐要笑。”他憋了半天吐出几个字。
裴惜夭立马给力的露出一个笑容。
“大胆青竹,百日宴袭击母后,意欲何为。”元烟站起身厉声呵斥,先入为主想要将行刺太后的事定死在他身上。
元烟可是知道这药膳里被下了毒的,明明就差一点老东西就要喝下去了,被这个护卫打断,她气得要命,好好的一箭三雕的计谋。
裴惜夭立马就不干了,【坏东西不许冤枉青竹哥哥。】
她冲着元烟龇牙咧嘴。
太后现在回过神来,青竹的暗器只是打到了瓷碗,没伤着她分毫,走神也只是突然被吓到。
青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太后把他当半个孙子来看,在心中总是偏向几分,她略微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好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太后不想再追究什么。
元烟咬牙,“是,母亲,都怪我大惊小怪了。”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母亲担忧的好儿媳。
任谁都说不得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