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战事未起,朱友裕便病逝了。朱友裕作为朱温的长子,也是他众多儿子中才能最为出众的一个,这次病逝朱温自然而然将这笔账算在了李茂贞和李继徽头上。加之之前为争夺昭宗而爆发的战事,使得两人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好,既然如此,传我军令。拆房聚石,令所有年满十四的青壮上城守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一定要坚持到援军到来!”李思谏站了起来,大手一挥。
“诺!”
众将官领命。
……
同州,节帅府。
同州节度使刘知俊拿着朱温刚刚发下来的军令,脸色凝重。身后的幕僚看着久不言语的刘知俊,不禁出声询问:“节帅何以至此?”
刘知俊放下手中的军令,道:“李继徽统领六镇兵马北上攻取夏州,估摸着时间,此刻已经到了夏州城下。”
幕僚刘源闻言大惊,连忙从刘知俊手中接过军令看了起来,当他看完上面的内容后,脸色沉重:“据我所知,夏州的兵马不过五千余众,如何能够守住?倘若夏州被李茂贞拿下,那么整个关中以北,皆落入李茂贞手中。到时候,长安以及关中之地就是他李茂贞嘴边的一块肥肉,随时都可以吃下。
一旦李茂贞拿下长安,拿下关中。若是再控制住潼关等地,那他李茂贞进可攻、退可守,到时候洛阳就危险。”
“谁说不是,这正是我心中的担忧。那李继徽虽然无能,但行军打仗也有一手。何况以六万兵马攻打夏州,但凡不是傻子,也能攻破。”刘知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皱着眉头长长的叹气。
刘源慌张的道:“节帅,既然如此,得速速召集同州所有兵马救援夏州。去的迟了,可就晚了!”
刘知俊摇头道:“不,不能直接领兵前往夏州。”
刘源不解:“这是为何?!”
刘知俊道:“前往夏州,再快也要十天,而且还要途径延州、坊州,这更是李茂贞的地盘。经过那里,难免会出兵阻拦。这一阻一拦,等到达夏州时,只怕李继徽已经拿下夏州了,到时候我军将进退不得。一旦延州、坊州等部兵马合围,我军将瞬间溃败。所以,绝不能直接驰援夏州。”
一听这话,刘源急了:“若真是如此,那该如何?主上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只怕到时候难以收场,说不得还要受牢狱之灾!”
刘知俊默然,来回不停的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忽然停下脚步,将地图取了出来,平铺到桌子上,右手猛然一拍,落在了保大军部坊州上。
“攻敌所必救,保大军部坊州南邻关中,北接延州,定是运输粮草的中转地。那李继徽统领六万兵马,保大军部坊州定然空虚。
既然如此,那便带领精骑突袭坊州,只要拿下坊州,李继徽粮草必然出现问题。粮草有失,时间拖的一久,其军心势必出问题,到时候我军再沿路北上,定能一举将其破灭。”
刘知俊很快想到了应对之策,眯着眼睛不断的看着地图。
刘源道:“可是,咱们只有三千精骑,以骑兵攻城,只怕不太行吧。”
刘知俊道:“除了咱们同州精骑之外,陕州的康怀贞也会同我一起出兵,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他手底下有两千精骑,兵合一处后便有五千精骑。那坊州刺史刘彦晖是个胸无大志,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加之坊州内部空虚,五天之内就能赶到坊州,只要突袭猛攻,拿下坊州并不困难。
不过,这里面还有问题!”
刘源忙问:“还有什么问题?!”
刘知俊道:“那就是夏州的存亡与否。若是夏州能够坚持下去,没了粮草的李继徽绝对坚持不了多久,就怕李继徽拿下夏州,补充粮草兵械。到时候他挥师南下,此刻李茂贞若再出岐国兵马,一南一北夹击我军,我军必败。”
刘源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可思来想去,仍得不出解决办法。
却见刘知俊再次一拍地图,道:“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这些了。你马上书写密信百封,遣使报之,一定要让李思谏死守夏州一个月,即便守不住一个月,也要守住半月。若是连半月都守不住,就让他败退之时,将夏州城烧成白地,一砖一瓦也别给李继徽留。
同时,再遣信使报与康怀贞,让他丢掉所有辎重步兵,统领精骑速速前来同州,我给他两天时间。若两天不到,必定报与主上!”
“诺!”
刘源连忙领命,急匆匆的退去。
刘知俊望着地图怔怔的出神,片刻之后,走出议事厅,看向左右:
“传我军令,击鼓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