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毕恭毕敬,态度诚恳的李长安,李继徽登时就猜到了是谁动的手,除了那个废物儿子之外,还能是谁?!
心中顿时火冒三丈,目光阴冷,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一旁的胡章见此情形,也忍不住的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你?如今你大功在身,谁这么大胆的,还敢打你?这不是打我大军的脸面吗?按理来说,你有先登之能,武力勇冠三军,无人可比,怎么能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李继徽听到胡章的询问,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来到了李长安身上。他知道李长安极有可能是他儿子李彦鲁打的,但他并不想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实在是李长安如今在军中的威望以及功劳都不小,前脚刚刚赏赐完,后脚就被人痛揍一番,打的鼻青脸肿,这要是传出去,还叫人怎么看?
总不能被人说,嘿,这李继徽可是个心胸狭隘的主,前脚赏赐完人家,后脚就携私报复,那可是先登大功啊,没有人家李长安,你还想拿下夏州城?这简直就是做梦!
领兵,除了要有钱粮之外,还得要有足够的威望,哪怕再混账的将领,装也要装出个爱兵如子的模样,不然让手底下的士兵如何看待?
今天打的不是李长安,而是以李长安为代表的那些士兵。能立下先登大功的人都能被揍,更遑论其他人了。到时候,还想让人家卖命,哪有那么容易?!
“多谢将军挂念,末将并无大碍!”
李长安并未说明原由,只是向胡章行了一礼,告了一声谢。
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举动,却让李继徽心态有些稳不住。
瞧瞧,这李长安如此识大体,忠心耿耿,深知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有人询问,面对这等委屈的事情也能为了保全大局从而牺牲自己,不让节帅的面子受到损伤,也防止有人议论,维护节帅的威严,如此之人,称得上一句忠义。
反观那李彦鲁,简直就是个腌臜玩意。没有任何能力不说,还屡次与自己作对,净说些什么刘知俊势大,他们挡不住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尤其是在攻打夏州城时,他明明知道一旦战前撤军,就会大损自己威严,可他作为儿子,竟然全然不顾这些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反驳,让自己下不来台。
这些事情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亲生儿子,总不能捏死吧?可如今,为了安顿李长安,也是为了能够让李长安与那些伤兵有个了结,就让李长安担任突阵指挥使,暂领一段时间,等回到邠州之后再加安排。
可这厮嫉妒之心却如此炽烈,之前曾在夏州城时就屡次针对李长安,现在到了延州,这才休整一天,竟然就把人给打了?
这哪是在打李长安啊,这是打他的脸,这是把他节帅的威严和脸面放在地下踩。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个这么个玩意!”李继徽心中尽是无奈与愤怒,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李彦鲁和李长安一比,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生子当如李长安,生子当如李长安啊!”
想到此处,李继徽心头对李长安的赞赏又上了一层楼,对李彦鲁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胡兄,此番已经无事了,这几日你长途劳顿,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日后还得接着行军,得养好身体!”李继徽生怕胡章再问出些什么来,委婉的下达了逐客令。
“节帅,有一句不该说的,这李长安可是身有大功,如今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这要是不给个交代,只怕难以服众啊!”胡章自然能听明白李继徽这话的意思,在说了一些话后,一脸怜惜的看了李长安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长安看着胡章的背影,倒是没想到他却是个忠厚的!
等到胡章走后,李继徽看向李长安,沉声道:“可是李彦鲁那混账东西打的你?!”
李长安一听这话,便知道给李彦鲁上眼药,挑拨离间的机会来了,于是谨小慎微的说:“此事不怪他,也有我的错!”
自己猜想与被人亲口说出来,所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当李继徽从李长安口中切实的听到这话时,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脸色阴沉的越发厉害。此刻他恨不得直接将李彦鲁拿过来,很是教训一番。可他还是压下这股怒气,再次询问:“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速速说来!”
李长安道:“今日一早,我将那些军士集中起来准备训一些话,告诉他们要忠于节帅,要以忠义为先。这时候他来了,说我没有这个权力,不够这个资格!”
听到这话,李继徽心里的怒气又上来了,“你做的没有任何问题,你作为我亲自任命的突阵指挥使,给那些军士训话既符合规矩,又符合情理,而且你也是以忠义为先,这没什么可指摘的,那他为何不让你训话?!”
李长安委屈巴巴的道:“末将不知啊,他说他当突阵指挥使时,末将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玩,还说,在突阵当中,我得听他的话,我要做什么都得经过他的同意,我给军士训话他不同意,让我不准!”
“还有呢?!”李继徽被这话气的呲牙咧嘴,下巴上的胡子直抽抽,“他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