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窗户被木板和布条封得密不透风,祁薇的视力很好,她甚至可以看见其上白色的指痕和褪色的血迹。
这些似乎无不预示着,这所漫画家的公寓里,曾经发生过很多可怖而没有告知外界的事情。
她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大着胆子踏进这间一看就有问题,几乎就差把闹鬼写到脸上的房间。
几乎就在她双脚刚踏进去的瞬间,身后的屋门被重重地关上,沉重锁链从门外挂上的声音也同步响起。
一抹阴冷的风从背后扑来,告诉她一个残酷的现实: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祁薇打开身上带着的大号光明手电筒,这个几乎可以算是【限制物】的东西,被她从研究所偷偷带了过来。
在这种环境下,蒸汽手照提灯和煤油灯可能照明效果会好一点,但是与含有光明矿石的手电筒相比,那就逊色不少。
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提着自己的小手提包,向着这所鬼寓的边角走去。
在外面看来,这所房间并算不是特别黑暗,但这也许只是外面走廊的些许灯光,以及自己不断的心理暗示所致。
真正到了房间里面,黑暗浓稠得彷佛能把人吞进去一般,原本的家具物品也一件件地消失,就好像是被吞掉了似的。
本来并不算大的房间,在黑暗的笼罩之下,变得偌大无比而毫无边际。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她的眼睛以及手上的手电,还在倔强地释放着一抹微弱的亮光。
就像是阴雨绵绵的秋日里,人们匆忙结束露营后,将熄未熄的几束营地前的火堆。
“你当年也是在这种,似乎永远不会有光亮,永远不会有希望的日子里苦苦挣扎吗?”
祁薇呢喃道,一步步地走向自己在门外记住的房间边角。
而在走时,她几乎就可以断定,自己已经无限接近,那个诡异莫测却又充满解脱希望的怪谈。
房间的道路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漫长无比,几乎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
她屏住呼吸,单手扶着冰凉而光滑的墙壁,缓慢,而又坚定不移地向着房间的四个角落走去。
她的时间观念在近乎无边的黑暗中,早已被削弱得近乎没有。
此刻伴随着她同行的,仅有手边越来越暗的手电,以及散发着淡淡红光的【绯红之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仅有几分钟,但在她模糊的认知中,感觉近乎有足足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一个近乎垂直,象征着阶段终点的拐角。
祁薇已经快要麻木的精神为之陡然一振,这或许,就是她要放置白色羊脂蜡烛的第一个地点。
她轻轻蹲下来,把光明手电筒放在一侧,尽量缩小自己的动作幅度,用已经抹上不少灰的手拉开手包拉链。
余光一扫这个角落,只见这片不大的区域里,赫然还摆着一堆其它的蜡烛,莹白如脂。
有些蜡烛近乎燃烧完,只留下一个薄薄的底座,旁边还有着流淌下来的白色蜡油。
就像是苍白流泪的人脸。
而有些蜡烛却好像是只浅浅点了一下,烛芯有点焦,卷曲了而已。
祁薇不由得有些疑惑,发出轻轻的一声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