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要害你们,可是此前山下结盟,你们也饮了此酒,却还是好好的,我相信以年帮主的为人,他也不会在酒里下毒。”卫缺解释道。
“有道理,臬帮没有理由要害我们,可是这故教寺的和尚有何理由要加害于我们,佛门弟子怕是不会干出如此卑鄙之事,可是叶大侠你就不好说了,虽然你凭借出色的武艺当上了我们的盟主,可是在红莲大会之前,你的来路我是一点没有听闻。”赵九歌越说越来劲。
“赵前辈,我不饮酒是因为身上有伤,臬帮的巴长老叮嘱我要忌酒,你若不相信,我便喝了这酒。”卫缺说完,就要拿起桌上的酒坛子,手刚握住坛口,却被一只手给按了下去,卫缺低头一看竟是萧玉弓。
萧玉弓咬着牙用力说道:“盟主不必如此。”
说完按住酒坛的手又软弱无力的慢慢滑了下来。他又继续说道:“我相信盟主不会下毒,但是如果盟主你若中了毒,只怕会被那真凶得逞,这酒你绝对不能喝。”
赵九歌不以为然:“哼,人心难测,老夫我纵横江湖这么些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死了没关系,只可惜了璜儿,也要栽在卫缺的手上,覆风山庄古氏一脉从此就要绝迹江湖了。”
卫缺看向窦文用,只见他额头满是汗珠,想要强行运功逼出毒酒,不消片刻还是泄了气,看了眼卫缺说道:“没用的,这天下能逼出毒酒的功夫我见都没见过,浅试一下,可是这内力无论如何都提不上来,只是徒劳,算啦算啦,还是省省力气等死喽。”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
卫缺心想:“看来那要害我的人是要借此事栽赃嫁祸与我吗?让全天下人以我为敌,当真用心良苦,我若饮了此酒,可让这帮被蒙在鼓里的江湖人士认定我并非下毒之人,但也只是给叶原这个不存在的人正名,我还有薛妹,还有师父的女儿要保护,我还不能死,我一定不能死。”
“叶大侠,你其实并不敢喝吧,你到底和卫缺有什么阴谋诡计,想要独霸江湖?称雄武林?老夫也不为难你,只求你放过璜儿,我覆风山庄绝不拦你们的路,但死之前,我只想死个明明白白。”
“不管你是正还是邪,是人还是魔,若是条汉子,就给个痛快。”赵九歌继续骂道。
卫缺纵声一笑,说道:“哈哈哈哈,赵前辈,在下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窦前辈和薛家兄妹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连他们也要害吧,我若死了,谁来管他们?”
萧玉弓说道:“赵前辈莫要生气,我说不出此毒是什么,仿佛这毒只是让我们浑身无力,一时之间没有性命之忧,真正下毒的人一定会再出现,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看看他们究竟想要怎么样,反正我们现在什么也干不了。”
赵九歌哼了一声,再也没有力气答话。
蜡烛燃尽,天已蒙蒙亮,卫缺抱着薛银序在门后守了一夜,未见任何异常,叶榆则坐在门口怀里抱着麻布包裹,靠着门框已经睡着了。
卫缺一夜未合眼,睁大眼睛望向外面,心中忐忑不安的在等着什么人到来,隐隐约约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影,身着黑袍,连忙拍了下叶榆。
叶榆猛然惊醒,瞬间站起身看见了走过来的人,卫缺叫她扶着薛银序,自己跨出屋子使出轻功纵深一跃来到了那个男子面前。
那男子黑袍下,一副金龙鳞铠,晨光之下尽显英武之气,腰间的剑鞘上别了个小葫芦,沉甸甸的似乎装满了东西,右手提着一个酒坛,手腕里还套着宫础峨的六阳金环中的一个手镯。
卫缺一落地,吓了他一个踉跄,但随之笑容满面的笑着说:“哎,叶原大侠。哦不,不对,隋兄弟告诉过我,其实你的真名叫做卫缺对不对。”
他那一副略显招风的耳朵,卫缺自然是在红莲大会上见过,正是隋抚的新结交的好友,如今是剑阙派弟子皇甫恢雨。
“你都知道了!”卫缺黯然的点点头。
“那是当然,如今我已拜入剑阙派,对卫兄的遭遇深感惋惜,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报仇雪恨。”皇甫恢雨微微一笑,这笑容如春风拂过卫缺脸庞。
“多谢,你拜入剑阙的事我都已知晓。”卫缺说道。
“哈哈哈,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了,很好很好,他们三个都在里面吧。”皇甫恢雨所说的你们,自然是指卫缺和隋抚。
卫缺刚想转身指着后面的屋子,却看到皇甫恢雨右手里的酒坛子十分熟悉,坛子上写的两个大字十分醒目,转而指着他的右手说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皇甫恢雨一怔,提起酒坛晃了晃,右手腕上的黄金镯子耀眼夺目:“这个嘛,是在八角镇外面的石壁那里看见的,不知道是哪个富贵小姐丢掉的,可惜了…”
还没等他说完,卫缺着急的大喊:“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这个酒坛子。”
“嗐,是在这半山腰的马车里找到的,有好几坛呐,是你带来的吧,这果真是好酒,卫兄弟不会吝惜吧。”
皇甫恢雨有些心虚,心想难道喝一坛酒都让对方生气。
卫缺已经急的不行了,继续说道:“这酒有毒!”
皇甫恢雨大惊:“什么?”
“你喝了没有?”
卫缺睁大了眼睛质问道,连忙夺过酒坛子,往坛子里看,心道:还好,是满的。
“完了完了,我都喝完,扔掉了一个空坛了。”皇甫恢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卫缺连忙将碎盟众人喝酒中之事讲于他听。
皇甫恢雨听完,摸了下自己的鹰眉,说道:“可是我喝了这么多,没有任何事啊,浑身上下还充满了力气,你看。”
说完对着远处的松树打了一掌,松枝被掌风席卷,针叶如细雨划过天际,这一掌颇具卞煦的摄魄功的风采,卫缺心中连连赞叹。
“你方才说他们喝了酒之后,没过多久,便浑身无力,内力尽失,那说明这毒效作用奇快。”皇甫恢雨解释道。
卫缺说道:“这就好解释了,排除了这毒不是在车里下的,也排除了王新乡和李庆祝二人下毒的可能,那只有一种可能。”
“这酒没毒。”二人异口同声。
“是寺院的饭菜有问题。”卫缺补充道。
二人连忙跑进屋里将此事讲于众人听。
说完,皇甫恢雨和卫缺二人将桌上剩余的酒喝了个精光。
“盟主,你说的没错,一定是这饭菜的问题,让我们都感觉口渴难耐去找水喝,结果这毒碰见酒水就开始发挥作用。”王新乡说道。
众人一致赞同。
“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妙且狠辣的毒药。”赵九歌叹道,又继续焦急的说:“可是这一夜,也未见任何人上门来找茬儿,不知安的什么心。”
“是啊,我们一直在明处,对方一直在暗处。”李庆祝惶惶不安的说。
萧玉弓义正严词说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解药,如今我们内力尽失,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无,不知以后将会怎样,现如今我们这些人只能靠你们来保护了。”
卫缺明白,萧玉弓所说的“你们”,所指的是皇甫恢雨、叶榆、以及生玄、三常还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