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沧寒停下脚步,颊着脸望着范约,冷声质疑道:“先不说别的,那你又怎知她不会喜欢我这个哥哥?”
范约两手一摊,身上的铁链呼啦作响,“这么久了,你觉得她会喜欢你这种有性格缺陷的人吗,别说她现在只是把你当做哥哥。”
“呵,不瞒你说,其实我是有心上人的,我一直都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看待。”
“哦?原来这样,那看来我是误会了。”范约回过神,一脸窘态。
卫沧寒沉默许久,忽然笑了,摇头苦涩道:“你真是误会了。”说完不理范约继续向前走。
范约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我说这么多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嫌我牢骚。“
卫沧寒转过身,看着范约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希望她留在我身边,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有责任保护她,也是我唯一的心愿。可是......她不属于这里,不知木雨峰会怎么对待她。”
范约皱起眉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倔呢!”
“师傅的死,我一直难以释怀。”
“哎哟,老哥哥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一榆木疙瘩,你这辈子都会在过去的泥潭里无法自拔。”
“算啦,不讲这些事了,接下来是该想一想以后怎么办了。”
“不如我们回训国联手干掉贾驱邪那老狗。”
“大哥你太高看我了,你和檀界通两个人都打不过他,你觉得我的武功比檀界通还要强吗?更何况贾驱邪对训国影响颇深,我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与你联手对他正面对立,要不然,又多了一个通敌之罪。”
范约重新将铁链缠在身上,“唔,那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但是你得答应我,我们可是在一条船上,只要有杀贾驱邪的机会,你可不要阻止我。”
“那我是不会干涉你们两人之间的恩怨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卫沧寒看着山脚下寂静的十清别院,愁眉不展,“看来也不能再回去了,贾驱邪早晚会得知那里发生的事,我们回幽兰剑阁吧。”
木雨峰那一掌没打中要害,幸而月青鹜的伤不是很严重,对于木菁词的离开,即惊讶又很惋惜,她一直劝说卫沧寒要想开一点,吩咐后厨做了一桌子美味来招待他们二人。
“但,因祸得福,好在白清山庄的事有了结果,这值得庆贺,来我们干一杯。”说完,月青鹜举杯邀众人同饮。
卫沧寒一连三杯下肚,脸色微红,他掏出那本《千影诀》,“看来迦江晚知道木雨峰一直躲在剑阁内等她上钩,所以一直没有来取,现在木雨峰已经离去,我想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找你,月阁主,这本秘籍还是还给你。”
“怎么?这本书不好看?非要还给我不成。"
"非也,这确实是一本难得的秘籍,特别的是,作为一本武功秘籍居然故事性极强,我怕深陷其中因而上瘾,能让人上瘾的东西不管是不是无害的,都不能做,我还是还给你吧。”
“其实这本书还好,我还有更容易上瘾的,你想不想试一试,我不信你还能如此坚定。”
“今日就算了,等回到训国之前,我一定见识见识。”
“一言为定,那我就祝各位马到成功。”
月青鹜再次举杯,趁着尽兴又偷偷把《倩影诀》塞进卫沧寒衣衫的夹层中。
良夜,正三更,月华皎洁,诸人举杯共饮,倾杯笑语,酒酽春浓。
方及卯时,盛筵已散,冠履已罢,杯盘狼藉。
卫沧寒肚中有如一只小兔乱撞,放下酒爵连忙离开剑阁,不知厕在何处。
夜阑人静,月华如练,竹影横斜,幽径独行。恍惚间步入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凉风徐来,竹叶沙沙作响,如诉衷情。
举目四顾,但见翠竹掩映,青石小径曲折蜿蜒。心中酒意上涌,寻一块平滑青石,忍不住扶石呕吐,将方才入肚山珍尽数还了出去。
稍止,一阵清爽,他盘腿坐下,凝望那如霜的月华,恍若置身于琴弦之上,音符在竹叶之间跃动,旋律中心事重重,飘向远方。他斜靠在竹子上,醉眼朦胧中,但见一人透过竹叶,在竹林外洒下斑驳的光影。
卫沧寒走过去,见是月青鹜,哈哈一笑:“月阁主也是来吐酒的吗?”
“我可没你那小小的酒量。”月青鹜轻蔑一笑,但话刚一出口就立即打脸,捂着肚子转身翻到山河。
“看来,月阁主的酒量跟我一样不过如此嘛。”卫沧寒假装讥讽她,见她蹲在地上看着她造的小山河好长时间,不禁有些担心。“月阁主,你才受了伤,今日又饮了这么多,恐怕会伤身体。”
月青鹜站起身,一把拉住卫沧寒的袖子,擦了擦嘴角:“你忒小看人,你觉得我是那种不知深浅女子吗,难得今日高兴,又遇见了这么多朋友,尽兴一些是应该的。”
“我是担心你受了木雨峰那一掌。”
“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倒是很担心你,偷偷摸摸跑来这边,还以为你要偷偷摸摸见什么人,谁知道你是来这里赏月,看起来傻乎乎的。”
“说起来,我已经离开训国一个多月,不知道薛妹如何了。”
“薛妹?听起来定是你的心上人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想不想多一个姐姐?”
“姐姐?”
“你别瞎想,当然只是姐姐的意思,看起来我比你年长五六岁,不如趁着这月色,还有这美酒,你可愿意我们在此结为金兰?”
“哈哈哈。”卫沧寒破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