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雨檀山庄是指望不上,她觉得巫娘子极有可能会成为唯一的突破口,悄悄溜出春感楼,便悄悄跟在她身后,想要找个机会劝说她去鹿星泽见一见薛银序。
叶榆远远跟着她走了一会,不料巫娘子突然停了下来,叶榆以为被她发现有人跟踪她,心中十分紧张,却听见巫娘子叫道:“哼,你们天滥会就只会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吗,你是东方际什么人?”
“废话少说,你既然不肯听命于天滥会,那就等着死吧。”
“小毛孩子,我还怕了你不成?”巫娘子闷哼一声,扬起腰间的三尺红莲宝刀,与之近身缠斗在一起。
宝刀出鞘,英姿飒爽。
叶榆一怔,原来巫娘子是被一个黑衣人拦了下来,这巫娘子看起来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年纪,居然叫那个人是小毛孩子,可那个黑衣人只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倒比这巫娘子年纪小不了哪里去。
几番过招,巫娘子渐渐吃力,手中的刀越来越沉,可那黑衣人却面不改色,招式依然凌厉迅猛,很快巫娘子有些招架不住,胸前的那抹赭布被黑衣人一把抓了下来,白皙的皮肤展露在外,一起一伏看得那人春心荡漾。
巫娘子羞愤交加,却被点住了穴道,不能动弹,只能原地咬牙切齿,心中下定决心定要此人碎尸万段。
叶榆暗叫不好,谁知关宴说了一句话让叶榆踌躇不前。
“你比那墨山的大师姐还要好对付,只是你又没她那么好看,我倒是亏大发了。”黑衣人卸下蒙面,嘴里的口水发出吸溜的声音,令叶榆作呕。
事关陆龙雪的死,她小心翼翼露出脑门,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脸,透过那一丝绕过巫娘子身体的视线刚好看清楚那人的嘴脸,一副并不猥琐的富家子弟面相,脸上干净光滑,眼神有一抹阴沉,一抹奸凶还有一抹淫邪。
“呀!”叶榆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叹,被那黑衣人立即察觉。
谁知一个声音立刻叫住了他:“关宴,你怎么还不动手?”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师父。”关宴被吓出一身冷汗,
那个声音正是东方际,他站在巫娘子身旁不远处,看了看巫娘子羞愧的神色指责关宴:“我说过多少次,你这个毛病还是改不了,士可杀不可辱,即便女子也是一样的,
“师父莫要担心,陆龙雪的死至今都未有人察觉到我的头上,这都几年了,我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做的。师父既然在这里见到你,那春感楼那边可都顺了您的意吧!”
“有王鲜的黯劫铁骑在,那些人自然不在话下,只有叶照鲥,这个人狡猾的像条鱼,让他给逃了,不过他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恭喜师父,贺喜师父。”关宴双眼冒出精光,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视线停在了巫娘子的脖颈处。
“恭贺我做什么,是我们天滥会顺应天时地利,也是时候准备反攻了。”东方际说完转过身等着关宴动手。
“听这话的意思,包括庄主师放在内定是着了这东方际的道。”叶榆听着二人对话,心想这下难办了。
东方际当初被他和皇甫恢雨一起追出十余里,全靠皇甫恢雨一个人的功力,如今仅仅自己一个人,是万万不能敌得过这两个高手的,这可怎么办。
心中正万分焦急,就在东方际扭头的一霎那,一张渔网罩住了他,一个人影闪至关宴面前卸掉了他的匕首。
关宴先是一愣没看清这个人的脸,等到匕首被撞掉,才看清楚这个人长着竟一张奇怪的脸,额头很扁,下巴出奇的圆,又窄又细的人中上长着八字胡,直愣愣的像柳叶的形状。
叶榆看到那圆滚滚的肚子和细长的身形,立即认出他就是叶照鲥师叔,也是支湖十庄里自在涧的主人。
叶照鲥极其擅长轻功,并且水性极佳,唯独拳脚上的功夫稍逊,等到关宴反应过来,就渐渐落入下风,若不是东方际被渔网缠身难以自拔,恐怕此时已经凶多吉少。
眼见打不过关宴,叶照鲥灵机一动,绕着树林躲闪起来,不一会两个人不知追打至何处,看不见了身影。
叶榆暗叫这是个好机会,连忙来到巫娘子身前解开了她的穴道。
巫娘子重新披好衣衫,气鼓鼓地想要杀了东方际。
叶榆连忙拉着她说道:“巫娘子不可如此,各位庄主还在他手里,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巫娘子心中可没把那些软骨头放在眼里,看了看叶榆诚恳的眼神,知道他担心师放的安危,眼看东方际就快要挣脱了渔网,心想罢了,拉着叶榆急忙遁走。
此前叶榆偷偷隐藏在庄主师放身后看着热闹,并未引起他人注意,才能悄然撤出春感楼,却没曾想到东方际早已安排了关宴对巫娘子下手,手段着实歹毒。好在叶照鲥及时出现,没有让巫娘子白白送了性命,只是叶榆极其担忧叶照鲥的处境,希望他能摆脱关宴,全身而退。
“关宴!”叶榆在脑海里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二人抵达自在涧,时至夜半三更,总算盼到了拖着半身伤的叶照鲥回到这里。三人一番商议,无论是自在涧还是黄草水榭,皆不宜久留,甚至整个支湖派的地界。遂分别遣散庄中弟子,三人马不停蹄,一路向西疾驰,未曾想竟误打误撞来到了西固山。此处乃是碎盟东阁的地盘,亦是碎盟楔入东南之要地,自是安稳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