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和她聊几句天,她一颦一笑,都让人产生一种愉悦的感觉。
天天在一起,这种感觉不强烈。
现在,不在一起了,天天面对一个木偶一样的男人,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起来。
坐了一阵,我情不自禁地拨通了陈姐的电话。
一会儿,话筒里就传来了陈姐那柔美的声音:“你好,请问哪一位。”
我哈哈大笑。
“晓东,一定是晓东。”
“你怎么从笑声就听出是我?”
“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同,包括笑声也不同。”
“姐在做些什么工作呢?”
“比以前忙多了。东一榔头西一锤子,问我做了些什么,我还真答不上。不过,很怀念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才是很快乐的简单日子。”
两人聊了一阵,有人叫她了,她说:“下次再聊。”
那优美的声音,说消失就消失。随着一声挂断,陈姐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坐在那儿发呆。
坐了十分钟,电话响起,唐盛提起电话,说了几句,把话筒递给我。
我问:“哪位?”
话筒里传过一阵清脆的笑声,仿佛雁群掠过天空。
我问:“就忙完了?”
“对,我想跟你说件事,不知方不方便。”
“你说。”
她停了停,说道:“还是不说了,晚上你有空吗?”
“有有有。”
“那晚上七点,你到上次的【雨轩茶社】来,我在201包厢等你。”
“201包厢是你的专用包厢?”
她笑道:“是茶馆老板,我表妹专用的。”
我说:“好的。”
挂了电话,坐在那儿,心想,陈姐找我有什么事呢?还找间包厢专门谈一下?
想了半天,没想清楚。
下班时间一到,大家就往食堂里去吃饭。
张行远对我眼睛一瞟,我们俩就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他问:“中心成立这件事,我好久就向主任提供了成立报告,怎么主任没有安排我写领导讲话稿呢?”
我笑了笑,说道:
“机关工作,你就要学会泡面。先把面条做好,把汤烧开,把【盖码】提前炒好。
客人来了,把面条往开水泡浸一下,捞出。再问客人,要什么盖码?
他说红烧肉就红烧肉,他说牛杂就牛杂,他说辣椒炒肉你就辣椒炒肉,舀一勺就行了。”
张行远听了,笑道:“我多写几个稿子,书记、市长、萧市长、孟主任的都提前写好,对吧?”
我说:“还用问?秦江师大高材生。”
他窃窃发笑,然后问:“以前你的师傅闻科长也是这样教你的?”
我摇摇头,说道:
“在这机关工作,没有任何人会教你。全靠自己一点一点去体会。”
他恍然大悟,然后朝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我说:“你有时间,可多到我那边来坐坐,我隔壁有个李老,他没上班了,估计过两年就会全退下来,那个人才会教我们一些东西。”
“为什么呢?”
“关心我们嘛。”
“是吗?”
“我小时候喜欢游泳,一位长辈对我说,你技术好,但不是块游泳的料子。他帮我看了一下面相,说我身上存在一个致命弱点,就是腿抽筋。
游在河心,万一腿抽筋,身边没人就完蛋了。
我隔壁的李老就有这门技术,他会看一个人是不是适合游泳,不管你技术再好,他看你有腿抽筋这个毛病,就会教你如何锻炼,多吃钙片,不然就不要下水。”
行远似懂非懂。
半晌后,说道:“好,我多到你那边来坐坐。”
吃完饭,我回房间休息,心想:
行远是我推荐来的,而机关深似海,现在就要开始教他了。我的能力不足,可带他旁听师父的教诲。
不然,他没有一双慧眼,看不清方向,那是我害了他。
只有把他培养成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机关人】,才可能成长好。他成长好了,我遇到难事,就可以兄弟一齐上场。
他不像少泽,少泽有个好爸爸啊。他跟我一样,都是些没有根基的下层人家子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