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褚纪含糊应着,看了会儿书,起身又出去了。
回到栖梧园,褚澜过来装模作样地安慰褚欢,说陈氏那么偏爱她,绝对不会真正怪罪她的,让她放宽心。
褚欢心里不悦,态度冷淡道:“我自然可以放宽心,我自己没有做,现在也没有实证指向我,我有什么可不放宽心的?”
“对,堂姐是无辜的,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是我失言了。”褚澜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的冷笑,“堂姐可知道,褚若会医术吗?”
“什么?”褚欢一怔,拾翠倒是禀报过,褚若这几天一直在屋里捣鼓药材,但她只是当笑话听,“你不是在说笑吧?”
“这种笑话好笑吗?”褚澜挑眉看过去,轻轻翘起唇角,“堂姐连自己输在了哪里都不清楚,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
褚欢被讥讽得面皮涨红,但缓了两口气,又强行将胸腔里这股怒火压下去,“莫非妹妹以前见她施展过医术?”
褚澜颔首:“对。”
不过这个以前,是前世了。
前世褚若曾在宫宴救过一位皇妃与她腹中皇子的性命,她虽不曾亲眼所见,但这个事迹当时在京城流传得很广,她被关在深宅内院里都听说了。
“这就难怪了。”褚欢面色一冷,骤然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不是拾翠没有往香包里下药,而是下药之后被褚若发觉,褚若又将计就计,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毒转到了那块抹额上,以此来陷害她。
想到这里,褚欢又忍不住怀疑:“褚若当真有这么聪明?”
褚澜哂道:“乡下人只是见识少罢了,并不代表他们没脑子,堂姐若一直这样小觑褚若,以后还会在她身上栽跟头。”
她的话虽难听,但有一定的道理,因此褚欢皱了皱眉,却没发火。
“妹妹所言有理。”停顿片刻,她审视着褚澜,面露狐疑,“我此前倒是不知,原来妹妹也跟褚若有仇?”
“我与她在少州扶幼院里共同生活了十几年,恩怨总是少不了的。”褚澜笑了笑,坦荡地说道,“不过我只是瞧她不顺眼而已,还远谈不上仇,跟你不一样。”
褚欢惊了一惊,察觉方才失言了,端起茶来喝。
不一时,褚越过来安慰褚欢,褚澜借口乏了,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兄妹俩坐下后,褚越温声说道:“娘也是顾及到当时在场的人太多,才不得不开口责备你的,若无半点表示,恐人心不服,并非真心怪你,更不是怀疑你,所以你切莫往心里去。”
“我明白的。”褚欢点点头,给他斟了茶,嘴里的话刚完,又揉着手帕抹泪,“我知道今天我的嫌疑最大,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块抹额是刚做好我便送给大嫂为生日礼物的,按理说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多半是下面有人记恨大嫂,下毒报复她,极可能是绣娘知道是要送给大嫂的,偷偷做了手脚来陷害你。”褚越看她哭的眼睛都红了,愈发放软了语气,“明事理的人都知道,你肯定干不出这种事来。”
“可我就怕有那不明事理的人,会在背后说闲话。”褚欢抽抽噎噎的,低了头继续垂泪。
褚越眸光转厉,肃然道:“谁敢乱嚼舌根,看我不把他打个半死,撵出国公府去!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跟娘说,让她下令,不准任何人议论今日之事。”
褚欢听了,黛眉稍稍舒展,渐渐地止住了泪。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叹着气道:“今天是我一时着急,把拾翠给说出来了,也不知道二妹妹回去之后会不会为难她。”
“这也难说,毕竟那丫头这么恶毒,上回你不是还讲过,覃香苑里几个丫头婆子被她打了吗?山野长大的,就是缺教养。”
说着,褚越忽然两眼亮了一亮,下意识压低嗓音,问:“你说拾翠找你告过密,是真的吗?”
褚欢以为他在质疑自己,当下就生了恼。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撒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