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慢慢拉下了脸,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
都把皇帝给搬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前几天还稍微做做样子,今日是装都不装了,直接护着迟泠。
迟泠起身道:“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晚上再来看望父王母妃。”
于是福了福身身,退了出去。
褚欢留了一会儿,也告辞离开,屋里只剩下襄王夫妇。
厨房送了药来,襄王一鼓作气喝了,含了块蜜饯在嘴里。
王妃愁眉苦脸道:“也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欢儿好像有点针对泠儿。”
“我也察觉到了,”襄王点点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也可以理解,她刚回来,尚未适应王府的生活,心思难免多一些,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或许吧。”王妃觉得此言有理,也就没多想。
冬月下旬,京城越来越冷,这日寒风呼啸,下了一整天的雨夹雪。
铁狼营西山营内仍然每日都有新的病患送来,不过相比起之前,新增病患的数量已经明显减少。
皇帝秘密派了一批太医过来,人手还是不够用,一众人从早忙到晚,累得晕头转向。
迟寞虽然不用亲自去照看病人,但既要处理军务,又要管理西山大营,两边走,也不轻松。
是日傍晚回到西山,刚进营帐,有人来报:“启禀王爷,褚大夫晕倒了!”
“什么?”迟寞一惊,来不及重新披斗篷,大步往外走,“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来报?”
“就在刚才,人已经送回寝帐了,也叫了胡太医过来诊看。”
褚若的寝帐很近,不用一盏茶就到了。
胡太医也是刚到,气还没喘匀,赶紧过去看脉。
“怎么样?”迟寞步行至床边,看了昏睡中的褚若一眼,神情焦灼地问。
“王爷放心,不是染病,是累倒的,”胡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长出一口气,“睡一觉就会醒的。”
迟寞舒展眉心,颔首道:“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胡太医躬身退出帐子,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银儿和拾翠二人也赶了过来,看迟寞在里面,没敢进去,在门口等着。
迟寞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两道视线定定地凝在褚若苍白的面庞,眉心不知不觉又拧了起来。
这一个多月里,褚若是如何没日没夜忙活,为病患奔走的,他都看在眼里。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铁石心肠,甚至没有人性,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
她只是在朝堂上弄权时铁石心肠,以及对他没有人性罢了。
“王爷,林将军有事求见。”
“知道了。”
帐外传来随从的禀报声,迟寞将心神收拢,移开目光,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