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祭仲说:“分封的都城如果城墙超过三百方丈长,那就会成为国家的祸害。
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
京邑的城墙不合法度,非法制所许,恐怕对您有所不利。”
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又能怎么办?”。
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滋长蔓延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还不容易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宠爱的弟弟呢?”。
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姑且等着瞧吧。”。
没过多久太叔又要求原属郑国西部、北部的边邑既属于自己又属于庄公。
公子吕说:“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现在您打算怎么办?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待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们产生疑虑。”。
庄公说:“不用除掉他,他自己会受到灾祸的。”。
之后,太叔又把两属的边邑改为自己统辖的地方,一直扩展到廪延。
公子吕说:“可以行动了!土地扩大了,他将得到老百姓的拥护。”。
庄公说:“对君主不义,对兄长不亲,土地虽然扩大了,他也会垮台的。”。
太叔修治城廓,聚集百姓,修整盔甲武器,准备好兵马战车,将要偷袭郑国。
两人的母亲,武姜打算开城门作内应。
庄公打听到公叔段偷袭的时候,说:“可以出击了!”。
他命令子封率领车二百乘,去讨伐京邑。
京邑的人民背叛共叔段,共叔段于是逃到鄢城。
庄公又追到鄢城讨伐他。
五月二十三日,太叔段逃到共国。
《春秋》记载道:“郑伯克段于鄢。”
意思是说共叔段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所以不说他是庄公的弟弟;
兄弟俩如同两个国君一样争斗,所以用“克”字;
称庄公为“郑伯”,是讥讽他对弟弟失教;
赶走共叔段是出于郑庄公的本意,不写共叔段自动出奔,是史官下笔有为难之处。
“然后呢,然后呢?”,陈明怀中的云锦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后来,庄公就把武姜安置在城颍,并且发誓说:“不到黄泉(不到死后埋在地下),不再见面!”。
可过了些时候,庄公又后悔了。
有个叫颍考叔的,是颍谷管理疆界的官吏,听到这件事,就给郑庄公进献了一些东西。
庄公赐给他饭食。
颍考叔在吃饭的时候,把肉留着。
庄公问他为什么这样。
颍考叔答道:“小人有个老娘,我吃的东西她都尝过,只是从未尝过君王的肉羹,请让我带回去送给她吃。”
庄公说:“你有个老娘可以孝敬,唉,唯独我就没有!”。
颍考叔说:“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庄公把原因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后悔的心情。
颍考叔答道:“这您有什么好忧心的!只要挖一条地道,挖出了泉水,从地道中相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呢?”。
庄公闻言,很高兴,听从了他的建议。
庄公走进地道去见武姜,赋诗道:“大隧之中相见啊,多么和乐相得啊!”。
武姜走出地道,赋诗道:“大隧之外相见啊,多么舒畅快乐啊!”。
从此,他们恢复了从前的母子关系。
云锦听完后不禁深深叹息一声,感慨地说道:“后面这段故事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陈明听后一脸茫然,连忙追问道:“娘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云锦目光凝视远方,缓缓解释道:“一个母亲竟然能偏心到如此地步,这叫庄公怎么可能不心生怨恨呢?只是,世间之人最为尊崇忠孝之道。在我看来,要么是有人故意编造出这个所谓‘黄泉认母’的典故来成全孝道之名;要么就是庄公故意做出这番举动,好向天下人展示他那宽广豁达、大度包容的胸怀罢了。”。
说完这些话,云锦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面对妻子的分析和猜测,陈明一时间也难以判断到底哪一种说法才是正确的。
他不禁暗暗感叹,谁说养在深闺的妇人就一定没有深远的见识?
过了片刻,云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忧虑之色,认真地对陈明说道:“夫君以后对孩子们可不要偏心啊!”
陈明闻言,赶忙摇了摇头,然后紧紧握住云锦的手,神色庄重而坚定地回答道:“夫人,我们只要生儿这一个孩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