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一脸忧愁的样子,她急忙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翁父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然后慢吞吞地开口说道:“是这样,爹遇到一件事情,一直犹豫不决,所以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接着,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几天前,那个金陵城的金媒婆来到我们家,说是为了你而来。男方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叫做许观字尚宾,你觉得怎么样?对这个人是否满意?”
翁清雅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一切都听爹爹的安排吧。”
翁父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清雅啊,你平时性格开朗大方,不拘小节,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怎么今天到了需要做决定的时候,反而变得害羞拘谨起来了呢?”
翁清雅的低头不语,心想,都说女儿家要矜持,总不能直接说,爹,我愿意嫁吧。
见状,询问无果的翁父甩袖离去了。
孟子曰:“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在幼年时,会敬爱自己的父母,等长成了少年,情窦初开便会怀春动念,恋慕美丽的女子。
非独少年如此,少女亦是。
翁清雅早就和闺中密友谈论过这位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既有盖世风华,哪个少女不思慕于他。
最终在女儿有意无意的推动下,这门亲事定了。
翁府庭院里栽种着一棵香樟树,是翁府女儿出生时,翁父亲手所植,现在女儿马上要出嫁了,翁父将其砍掉,做成两个大箱子,并放入丝绸,作为嫁妆,取“良相厮守”(两箱丝绸)之意。
京城名门的婚礼跟地方小家的婚礼又有不同,除了三书六礼之外,已经有台子让赞者主持婚礼了。
赞者先登台,向四方宾客作揖,礼赞婚典,颂新婚贺词。然后许观登堂,翁清雅入阁行出阁礼,新妇出阁,许观手捧木雁为聘,行至新妇和翁母身前,躬身递聘雁,翁母接过聘雁。
之后新人见礼,新人登堂,新人洪盥,夫妻对拜,新人对席。
再之后行同牢礼,合卺礼,互赠信物(新婿赠新妇手镯,新妇赠新婿玉佩),解缨。
最后才是高堂登堂,谒见高堂,击掌盟誓。
新郎官是当朝新贵,翁旭和黄冔又有许多同僚,自然是宾客如云,高朋满座,直到陪客至深夜,许观才进入婚房,见新娘还在端坐着,他告罪一声。
翁清雅见他虽满身酒气,但意识清醒,明明到了屋里,又不着急上床,行男女之事,只坐在桌前喝茶,知道他是正人君子。两人日前并未见过,心中拘谨,需要打破沉默。
于是,她便问出了心中所惑:“京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郎君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许观放下手中的杯子,缓声道:“令尊一生清正廉洁、执政为民,可谓是竭尽自己所能,造福一方百姓,深受民众的爱戴。他虽官居六品,但却不愿意攀附权贵,如此高风亮节,实在让我心生敬佩。想必这样的清流世家,所教养出来的女子必定也是极为出色的。”
翁清雅微微点头,接着追问道:“那郎君未曾见过我,就不怕我容貌丑陋,会丢了郎君的颜面吗?”
许观轻轻一笑,回答道:“四月出游之时,我曾听到过姑娘的声音,犹如山涧清泉一般清澈悦耳,想来样貌应该也是不俗的。”
翁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今日行礼的时候,夫君可看清楚了我的样,貌是否符合你心中所想呢?”
许观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今日在场之人众多,我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而且娘子的团扇遮挡得过于严实,所以我并未看清娘子的样貌。”
翁清雅嘴角微扬,带着一丝俏皮的语气问道:“那现在人还多吗?”
“不多,客人已经都走了。”,等这话说出口,许观才明白其话中的意思,走到她身前,夺了扇子,低头一看,果是明眸皓齿,光润玉颜。
水到渠成,两人相拥在红床上翻滚,春光大泄,便纵有千种风情,惜无一人见。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