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是不会在豫州呆多久的,只怕下次述职,殿下就会将他留在京城。
如此,就更得好好结交于他,最起码也不能得罪。
他严立恒为官多年,从一个小小的书吏干到今日的八品县丞,全凭自己慧眼如炬,远离是非,明哲保身,完全不是王修那般抱了人家的大腿一步升天的人。
陈明着许州城里的画师根据熟悉之人的描述画出了嫌犯陈正平的容貌,发布通缉告示的同时,出动捕班和快班的所有人员在各个官道上堵截过往的行人。
这人今天早上才逃走,他跑不出去多远。
而且陈正平昨日案发之后,没有选择立马逃跑反而继续做了一天的生意,可见他胆大心细,又存在观望的态势。
如果陈明料想的不错的话,此人应该还在许州所辖范围内,自己发布这样的命令是容易打草惊蛇,但同样的只有受惊了以后,才容易露出马脚。
他就不信,处在这样的环境中,陈正平还能安稳地在隐匿之处驰然高卧。
若是对方有这个心性,也不至于因为嫉妒而陷害黄氏了。
本官就在这静静地看着你如坐针毡,如芒刺被,如鲠在喉,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他有足够的耐心。
陈正平被抓是在案发的第三日,他在从长葛逃往郑州的路上,被藏在道路旁的衙役“守株待兔”。
上午抓住嫌犯,下午陈明就开始审犯人。
这次他并未选在公堂之上审案,而是在衙门外的空地上,要当着许州城所有百姓的面,给这个案子做个了结。
陈知县和严县丞一正一副地坐在台阶之上,看着那身披枷带锁、尽显落魄的陈正平,陈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缓缓开口问道:“哼,这胆战心惊的日子,是不是过得格外艰难呀?”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早已看穿了陈正平内心的慌乱。
“我不知道大人您在说些什么呀,小人什么也没做,小人冤枉啊!”陈正平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惊惧,强装镇定地沉声回应道。然而,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一旁的严大人见状,当即就想要对陈正平动用刑罚,以迫使他交代罪行。
但却被知县大人迅速地阻止了,陈明深知,如果只是通过屈打来让陈正平招供,那么很容易落人口实,日后难免会引发诸多麻烦。
陈明嘴角微微上扬,自信满满地说道:“你以为本官没有证据,就定不了你的罪?”他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陈正平不禁心头一颤。
见对方不置可否,陈明又继续说道:“我大虞有制,买毒药都要入册登记,即便是你当初用的是假名,可买这么大剂量的毒药,你不会以为药材铺的老板认不出你吧?需不需要本官把整个许州,甚至整个豫州药材铺的老板都叫过来指认你?”
他的话语中充满着威胁之意,仿佛已经将对方逼入了绝境。
听到这里,跪在下方的陈正平已面如死灰,终于破防,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过程。
据他所说,他与黄宗武各自开铺经营烧饼,两家距离不远,但黄宗武的生意却非常好,而自己经营的小店却生意惨淡。
于是,一股嫉妒的火焰从他心中升起,再加上此前二人有过矛盾,他便有了报复的念头。
八月二十三日,他购买了一两砒霜谎称欲药老鼠,九月三日晚上,他潜入黄宗武烧饼铺的厨房将砒霜放入盛面粉的大缸里,搅拌均匀后回家。
但过了一会儿后,他又自觉投放的药量不够,于是便再次潜入将剩余的毒药全部投放。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看他如今的模样,早已经不是人了,是狰狞邪恶的魔鬼。
案子已破,陈明下令将陈正平就地诛杀。
不如此,不足以平民愤。
还好这陈正平是个光棍,要不然屠刀之上,还要平添几个无辜之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