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干大军突然出动,当然不可能瞒过张守珪,他对于可突干突然的行动很是不解,派出了不少斥侯,但根据探回来的消息却不得要领,多有猜测。
赵瑞率领着几十人回来的时候,他立刻把他召了过来。
赵瑞一进大帐,便见张守珪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坐在高台之上,而是在下面走来走去,眉头紧皱,问道:“赵瑞,你可有什么发现?”
“可突干带军与人交手,被人趁夜袭营,大败而归,仅以身免!”赵瑞道。
“是谁干的!”张守珪听得心动不已,如今可突干带人大败而回,在他大营之中的兵力必然急速减少,现在进攻正是大好机会。
“这却不知!”赵瑞摇了摇头,道:“我人数太少了,不敢靠得太近,只听那天杀声震天,然后远远看到可突干和一众亲卫逃出大营,不知去向了。”
张守珪转了两圈,突然停下,问道:“你说若是我大军出动,全军出击可突干余部,有多少胜算?”
眼见战机稍纵即逝,张守珪有点坐不住了,不向自己的幕僚询问,居然问起了手下一个小人物。
赵瑞抬头看了一眼张守珪道:“若是大帅亲率大军出击,当有七成胜算!”
张守珪道:“七成,差不多!”他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高声道:“万万不可!”
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走入大帐,瞪了一眼赵瑞,道:“你先出去!”
张守珪笑道:“王先生请坐!刚才不过意动耳。”
王悔落座,道:“张大人,不可轻易动兵,可突干虽然战败,但契丹大军根基未损,还有数员大将坐镇于此,此时强攻,非明智之举!”
张守珪叹息道:“只是觉得机会难得,心有不甘罢了。”
王悔道:“也罢,明日我便走一趟契丹,正好看看他们的布置!”
张守珪大喜,“如此就有劳王先生了!”
两人又商议了许久之后,王悔才从大帐中离开。
赵瑞正在休息,忽有人报,“大哥,有个王大人来看你来了。”
赵瑞起身奇道:“我可不认识什么王大人。”
刚走出门,便见一人走来,正是刚才在张守珪那里看见的那人,当下一抱拳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在下王悔!”王悔神情有些倔傲,道:“区区一个七品官,居然敢在张大人面前妄谈军事,如果张大人真的听你的话,出兵攻打,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你以为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赵瑞听得一愣,反应了过来,忙向王悔行了一礼,“如此说来,多谢王大人救命之恩!”
“你知道就好!”王悔走入帐中,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
赵瑞在下首坐好之后,王悔打量了赵瑞片刻,突然露出一丝笑意,“我听过你的名头,赵瑞,赵校尉,可曾读过书?”
“识几个字,没读过书!”赵瑞道。
“那也行!”王悔道,“为将者可以不读书,但要识得军令,赵校尉前途光明啊!”
“过奖。”赵瑞行了一礼。
王悔道:“我也打听了最近可突干的情况,如我所料不差,他的情况并不乐观,此时的大营之中似乎派系林立,勾心斗角,我正欲走一遭,行一个离间之计,不知赵校尉可愿同我走上一趟?”
赵瑞笑了笑,道:“但有所命,无有不从!”
王悔笑道:“好,痛快,明日一早起程,赵校尉莫要晚了!”
说罢,王悔起身告辞。
赵瑞送他离开,想关刚才王悔的说词,居然要去契丹内部行离间计,这人胆子也够大的!不过看他自信满满,显然有些独家消息在手,觉得大计可成,他自觉武功超群,就算是在大军之中,也能杀个七进七出,何况还可以召唤韦赛里斯出来助战,一加一等于二,完全不虚契丹人。
赵风一行十人留在了契丹,开始整合起契丹人的势力,按照赵瑞留下的方针,解放奴隶,选奴隶入军当兵,不服者皆赶尽杀绝,其财产分发给顺民,再从中招人入伍,然后再依此计如滚雪球一般,在契丹一地征兵,只要兵力足够,这么大的草场,任他们来去,赵风一行自然没有赵瑞的鹰作为眼睛,因此只能依靠投降来的契丹族人,给予大量的好处,总有人会出卖自己的民族,何况此时的外族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民族意识,只是有点萌芽,只在高层之中流传。这种情况是这个时代所不能改变的,就连大唐也是如此,大唐的下民才不会管自己是什么民族,只有门阀贵族才会在意自己的汉族血脉,越往南方越是如此,至于李唐的皇室都有异族血统,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张守珪看到赵瑞居然出现在队伍里的时候很是惊讶了一下,看了看王悔,暗自点了一下头,明白这是王悔的意思。
王悔与张守珪告辞之后,带着一众人出了大营。
双方对于对方的大营所在都是知道的,但却没有任何一方主动掀起大决战,因为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也无法一击打垮对方,若是打蛇不死,反而要面对敌人各种报复,反而得不偿失,因此双方虽然不断的派出小股兵力纠缠,却没有大的纷争。
赵瑞身边只跟了四人,两个赵氏子弟,两个原本的兄弟,其余新人都被他留在了大营之中,没有带出来,这些是他要培养的手下,其他人就要靠边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