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她反而不好再过多苛责,无奈走到赵建军跟前,蹲下,挥出镰刀,气呼呼地说道:“看清楚了,我只演示一遍。”
赵八一口中说只演示一遍,但是赵建军真有不懂的地方,她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反复解释。
有了三姐手把手的教导,赵建军很快就掌握了割猪草的技巧,虽然速度没有三姐快,但是再也不会将茅草一起收割了。
没多久,赵建军的手里就攥住了一大把野菜。
这个时候,他又遇到了难题。
他看向赵八一,弱弱地问道:“三姐,猪草怎么捆啊?”
“怎么这么笨?用葛麻藤捆嘛。”
赵建军一脸迷茫,葛麻藤他知道,可是怎么捆,他是真不懂。
赵八一看着他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弯腰从草丛里拽出一根葛麻藤,亲手演示起来:“你看,就这样把藤条绕几圈,然后打个结……”
赵建军学着三姐的样子,笨手笨脚地操作着,花了不少功夫,终于成功将猪草扎成了一捆。
他看着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哈哈大笑:“挺简单的嘛!”
赵八一撇了撇嘴,她实在是看不惯赵建军这副嘚瑟的嘴脸,但一想到他今天破天荒的表现,嘴里埋汰的话变成了不带感情的催促:“别只顾高兴了,抓紧点,每人都要带两捆猪草回家。”
说完,她不再管赵建军,自顾自地割着猪草,很快,她便割了两捆猪草。
扎好猪草后,她朝赵建军看去,想看看赵建军还差多少,若差得太多,便帮忙割一些。
不料,她一眼看去,却见赵建军并没有在认真割猪草,而是蹲在田坎上一动不动。
赵八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你在干什么?”
“嘘——”赵建军比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朝不远处的一处草丛指了指,轻轻说道,“三姐,那里有声音。”
赵八一侧耳倾听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忍不住质疑:“你该不会是偷懒,故意骗我吧?”
“真的有声音,可能是蛇。”
赵建军上辈子失明后,日常活动更依仗听力,所以听觉变得较常人更加敏锐。
他见三姐听不到,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索性缓慢朝发出声音的草丛挪过去,只要把蛇逮住,三姐自然就明白他没有撒谎。
“不要过去。”一听可能是蛇,赵八一脸色骤变。
湘黔交界的大山里,毒蛇繁多,常见的就有过山峰、五步蛇、竹叶青、烙铁头等,人一旦被这些毒蛇咬到,基本没有抢救过来的可能。
赵建军见三姐担心自己,心里暖烘烘的,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
他悄声说道:“没事,抓蛇我拿手。”
赵建军并没有夸海口,抓蛇他确实很拿手。
这得益于他这些年的经历——整日游手好闲,与一群酒肉朋友整日吃吃喝喝,无师自通地练就了“找野食”的本领——凡是山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他总能想办法逮到。
此刻,赵建军生起了逮蛇回家打牙祭的心思,毒蛇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既然遇到了,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反正这个年代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赵建军也不担心触犯法律。
他轻手轻脚地挪到草丛边,用镰刀慢慢拨开微微晃动的茅草,定睛看去,只见草丛中蜷着两团黑影。
他尚未看清,只听“噗噗”两声,黑影化作飞鸟,尖叫着飞离了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