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田里,老赵头将犁架好,便开始犁田。
他一边犁,一边向赵建军讲解犁田要注意的事项。
赵建军站在田埂上,不时点头应和。
犁了两行之后,老赵头问赵建军:“看明白了吗?”
赵建军点头:“看明白了,我来试试。”
老赵头正有此意,闻言便勒紧绳索,让牛停下来,等赵建军来接手。
赵建军脱掉鞋子,卷起裤管,赤脚踩进田里。
田里的水不深,刚好淹过脚背,可是田里全是淤泥,一脚下去深陷其中,泥浆甚至可能盖住膝盖。
一股凉意袭来,赵建军打了个寒颤,他从没想过,原来暮春时节,田里的水还可以这么冷。
赵建军本以为犁田不难,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尤其犁铧入土的深度最难把握。
犁得浅了,达不到翻耕土壤的目的。
犁得深了,牛拉不动犁,走路慢悠悠的,影响效率。
老赵头在旁边看了一会,皱起了眉头:“算了,还是我来吧,村长只答应借半天牛。”
“爸,我再试试。”
赵建军不愿意放弃,他觉得已经快要掌握犁田的技巧了。
说话的功夫,牛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赵建军稍微调整了下犁的方向,挥舞着竹鞭,抽在牛屁股上,大声吆喝:“起!”
他本意只是想让牛加快一点,不料心急之下,下手重了,老黄牛受惊,猛地向前一蹿,将犁扯翻在地。
赵建军整个人也摔了个狗吃屎,头埋在污水中,“咕噜、咕噜”地吹着泡泡。
他挣扎着坐起,捧起田里的污水,洗了把脸,冲着牛大骂:“你这畜牲,迟早杀了吃肉。”
老赵头上前,见赵建军除了一身污泥,倒是没受其它伤,放下心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跟它计较啥?说了我来,你非要犟。”
“爸,你来吧,我跟在后面看。”
吃一堑长一智,赵建军终于不再逞强,决定跟在父亲身后,仔细观摩学习。
老赵头重新将犁架好,竹鞭抽打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
“驾!”
随着老赵头一声吆喝,一人一牛缓缓向前,犁铧翻开肥沃的土壤,土浪在阳光下闪着质朴的光,仿佛是大地献出的珍宝。
赵建军此前是站在田埂上看,看得不够真切,此时离得近了,发现在父亲的控制下,每一道犁沟都笔直而均匀,牛前进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效率却不低,与自己之前的操作有天壤之别。
赵建军看着父亲的操作,默默地将一些细节记在心里,有不懂的地方就及时发问,父亲也每次都详细地回答。
赵建军观察了好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已经掌握了犁田的技巧,准备再次尝试,忽然瞥见污泥中闪过一道黄影。
赵建军以为是水蛇,赶紧提醒父亲小心,俩人都赤脚踩在田里,可别被咬伤了。
他蹲下身,在污水中小心翼翼地摸索。
手背忽然触碰到一丝滑腻,立即手掌一翻,死死掐住。
结果提出污水一看,原来是一条黄鳝。
他兴奋地大叫:“爸,我逮到一条黄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