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八一自然不知道赵建军心中所想,她舀来三碗米饭,一人一碗,嘱咐铁蛋快点吃。
铁蛋心里想着看电影,压根不用催促,吃饭的速度是平时的好几倍。
赵八一笑道:“也别吃这么快啊,小心卡到,也别光吃饭,多吃点肉。”
说着,赵八一给铁蛋夹了一块竹鸡肉。
铁蛋将竹鸡咬到嘴里,嚼了两口,忽然嘟哝道:“小姨,你煮的鸡肉没舅舅做的好吃。”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赵八一轻轻拍了拍铁蛋的小屁股,“就你舅舅哪会做饭啊,我看你是在梦里吃的。”
“我真的吃过,吃的是叫花鸡。”
铁蛋被冤枉,立即不服地叫嚷起来,将在山上吃的叫花鸡,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在他口中,叫花鸡被夸成了天下第一美味。
赵八一听得一愣一愣的,狐疑地看向赵建军:“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还天下第一美味,明天露一手看看。”
赵建军哭笑不得,赶紧解释:“就是简单的烤鸡,铁蛋当时饿了,才觉得好吃,比姐你煮的鸡肉难吃多了。”
说着,赵建军讨好地咬了一口鸡肉,装出一副非常享受的陶醉模样。
赵八一冷哼一声,明明知道赵建军是在刻意讨好,却也觉得非常受用,难得地夸了赵建军一句:“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学会做菜了,长进了不少。爸妈知道后,肯定会重重夸你。”
赵八一话音刚落,父母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三个小家伙没等自己就先吃,父母也没有多说什么,小门小户没那么多讲究。
但是他们往桌上瞟了一眼之后,眼睛立马就直了,异口同声地说道:“吓,今天吃这么好!”
“是我和舅舅去抓的。”不等赵建军开口,铁蛋就献宝似的大喊起来。
屋子就这么大,铁蛋说话的功夫,老两口又注意到了灶房的竹鼠和竹鸡,笑呵呵地直夸赞铁蛋是好孩子。
赵八一端来赵建军预留的菜,朝父母笑道:“你俩也别光夸铁蛋啊,这碗菜还是小军给你们留的呢。”
父母一听,齐齐将目光投向赵建军,脸上写满了惊诧,如果说昨天赵建军的变化带给他们的是星星之火的希望,那么今天留菜的举动带给他们的就是燎原的震撼。
“祖宗保佑,我崽终于长大了。”
母亲双手作揖,冲着堂屋的神龛念念有词。
老赵头的反应更加剧烈,饭都不吃了,转身就朝外走。
母亲问他去哪,他哈哈大笑:“我去村口的土地庙上香还愿!”
赵建军哭笑不得,合着“他长大”这回事,跟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全靠祖宗和土地公保佑。
他上前拉住父亲,好说歹说,终于让父亲答应先吃饭,等吃完了再去还愿。
因着这两日的出色表现,饭桌上,全家人都对赵建军夸赞有加,七嘴八舌地询问捕猎竹鸡和竹鼠的过程。
赵建军得意,讲起捕猎的过程,唾沫横飞,神采飞扬。
在他夸张的叙述中,仿佛山上的野味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父亲听后,脸色凝重:“小军,野味真这么容易捉?”
赵建军不敢再信口开河,他明白父亲的潜台词,如今家里田少人多,平时吃饭都不敢餐餐吃干的,如果野味真的容易捕捉的话,这不失为一条改善家庭生计的途径。
赵建军努力回忆着上辈子淘野食的经验,再结合后世对打猎的各种法律限制,沉思片刻后,老老实实地答道:“爸,野味不是那么好捉的,今天主要还是运气好,全靠铁蛋一脚踩到了竹鼠老巢。运气不好的时候,在山里转上一整天,也可能连野味的影子都看不到。而且,打猎还得看天气、季节等因素,比种田还要看老天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