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顿时缩了缩脖子,他平时和徐文武喝酒,都能喝得五迷三倒的,哪敢和李文华这侗家汉子拼酒,那不是找虐吗?
李文华见赵建军怕了,哈哈大笑,转头去催赵建国,让她赶紧把竹老鼠炒好,他和赵建军等着下酒。
赵建军苦笑,冲着李文华求饶:“姐夫,酒我真不能喝,等下走夜路不安全。”
李文华顿时皱起了眉头:“真的要回去?”
“要回去啊。出门的时候没跟爸妈说要在这住,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
赵建军话音刚落,李文华还未说什么,赵建国却笑了起来:“小军,在大姐家装什么呢,你又不是没离家出走过。好好陪你姐夫喝酒,今晚哪也不许去。”
赵建军大囧,以前少年轻狂,确实做了很多荒谬的事,如今大姐旧事重提,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李文华见赵建军难堪,替他鸣不平:“建国,你别这么说小军嘛,我年轻的时候也很贪玩,等讨了婆娘之后就好了。”
铁蛋也跟着说道:“妈妈,小姨说,舅舅已经变好了,以后不会再离家出走了。”
铁蛋这话,惹得李文华和赵建国笑个不停,显然,他们并不相信“赵建军已经变好了”这样的话。
赵建国甚至狠狠瞪向铁蛋,吓唬道:“小孩子不能说谎,否则长大了讨不到婆娘。”
铁蛋噘着嘴,振振有词地说道:“我没有说谎,舅舅真的变好了,竹老鼠就是他捉的,他还捉了竹鸡、黄鳝,卖了钱还给外婆……”
铁蛋见赵建国正将竹老鼠开膛破肚,立即便将赵建军捉竹鸡、挖竹鼠等事说了出来。
他年纪还小,讲事情的时候讲的并不连贯,有时候还说得颠三倒四,但是赵建国和李文华大抵还是听懂了。
听懂之后,他们不禁对赵建军刮目相看,夸奖的话就像不要钱似的,一句接着一句从他们嘴里涌出。
不久之后,赵建国将炒好的竹鼠端上桌。
她拿起李文华面前那碗酒,冲着赵建军豪爽地说道:“小军,你长大了,这碗酒,大姐敬你。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她昂起脖子,将一碗酒“咕噜、咕噜”地倒进了嘴里。
赵建军看得胆战心惊,虽然大姐让他随意,可是他哪好意思真的随意,只能硬着头皮喝掉了碗中的酒。
米酒滑过喉咙,仿若一道火线直直“灼烧”至肠胃深处,赵建军瞬时感到胃里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他将碗放在桌上,李文华拿起竹筒立刻将碗倒满。
速度之快,赵建军想阻止都来不及。
李文华笑道:“小军,吃竹老鼠,尝尝你大姐的手艺。”
赵建军不用李文华劝,赶紧拿起筷子,夹起竹鼠肉塞入口中,试图以此来缓解酒劲。
竹鼠肉入口,一股酸辣味传来,是侗寨剁辣椒特有的味道。
侗寨的剁辣椒别具风味,其以野山椒为原料,经剁碎后装入陶坛之中发酵制成,既保留了野山椒的火辣辛香,又增添了一抹独特的酸味,是烹饪炒菜时极为难得的优质调味料。
以剁辣椒炒制的菜肴,味道鲜美可口,亦是酒桌上不可多得的绝佳下酒菜。
赵建国炒竹鼠时,显然特意放入了剁辣椒。
赵建军大快朵颐,很快就借着酸辣味将酒劲压了下去。
然而,他的胃刚恢复平静,李文华端起了酒碗,冲着他大喊:“小军,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