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赵建军就醒了过来。
他惦记着要给郑老板等人做向导,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就翻身起床。
起床时,他特意放轻了动作,担心吵醒父母和三姐。
然而,他一出卧室,就看到父母和三姐正在堂屋里捏糍粑。
赵建军大惑不解:“现在又不过年,做糍粑干嘛?”
三姐打了个呵欠,将头扭向一边,丝毫没有要搭理赵建军的意思。
父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扛起一块木板,压在被揉成椭圆的糯米团上。
最后还是母亲说出了实情:“你爸担心你进山没吃的,半夜就把我和你三姐叫起来,给你做糍粑,好让你带上山去吃。”
赵建军听了,心里剧震,他昨天解释钱的来历的时候,顺嘴将“要带公社的人进山打猎”的事说了出来,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父亲却这么在意,大半夜就起来做糍粑。
这简直颠覆了父亲在他心中的固有印象。
赵建军一直认为母亲最偏爱自己,现在看来,父亲对自己的偏爱,丝毫不逊于母亲。
赵建军红了眼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老赵头将赵建军的表情尽收眼底,转头瞪了母亲一眼:“就你嘴多,糍粑是做给他一个人吃的吗?我是担心他啥都不懂,到时候和人家领导进山,自己饿着了无所谓,可别把人家领导给饿坏了。”
赵建军本来感动得想哭,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父爱如山,但父亲的嘴却比山上的石头还硬。
赵建军见父亲如此,也不说什么煽情的话了,故意装作淡然地说道:“爸、妈、三姐,你们忙着,我先去洗脸了。”
说完,他飞快地穿过堂屋,丝毫不作停留,他担心再在堂屋多待一会,父亲会说出更让人想笑的硬话来。
结果,赵建军刚走,父亲就冲着他的背影,气呼呼地小声骂了一句:“这挨刀砍的,好话都不知道说一句。”
母亲和三姐再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赵建军自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洗漱完毕,和家人烤了糍粑当早饭。
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早,还是要和赵建军分别,父母和三姐都没什么胃口。
赵建军也因为怕耽误时间,匆匆吃完糍粑,就和家人挥手告别。
他出了家门,径直前往徐文武家。
徐文武被赵建军喊醒,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赵建军的装束,直接愣在当地。
“军子,你这是要去干嘛?腰间别着弹弓,背后挂着柴刀,看这样子像是要进山。可是你肩上又扛着这么大一块肉和布包,这是要去走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