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云看着赵建军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点燃两根火把,一根递给赵建军,一根自己拿着,说道:“跟我走吧。”
赵建军大奇:“去哪?”
“去游方啊。”
“游方是什么?”
阿依云奇怪地看了赵建军一眼:“游方就是唱歌啊,你看上了哪个姑娘,你就跟她对歌。我们苗族人通过唱歌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结成夫妻,难道你们客家人不是这样吗?”
阿依云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但是赵建军听来,却感觉颇为新奇。
他挠了挠后脑勺,心道:“只听说过苗女大胆,今天真是见识了,怪不得会有‘情蛊’那样的传说,这热情奔放的劲,哪个外族青年抵抗得了吗?”
赵建军欣然同意,跟着阿依云向外走去,嘴上却“虚伪”地说道:“我跟你去见识一下,我们客家人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结婚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说到这,赵建军猛然想起,父亲其实就是通过唱歌娶的母亲,心里不禁埋怨:“亲爹啊,你那唱歌的本事咋就不知道教教儿子呢!”
阿依云听了赵建军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那你到底会不会唱歌,别到了游方场唱不出来,那可丢人理。”
赵建军硬着头皮回答:“我当然会唱!”
此时此景,赵建军必须说会唱了,难道说不会唱,灰溜溜地回去陪久保那个糟老头吗?
“那你唱一个来听听。”
阿依云期待地望着赵建军,水汪汪的眼眸里,倒映着两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赵建军这下算是被架到火上烤了,在脑海中疯狂搜索听过的山歌。
日常生活中,他倒是常听到有人唱山歌,可是他不仅不会那些山歌的调子,甚至连词都记不住。
就在阿依云满脸失望,要转身离开之际,赵建军忽然福至心灵,脑海中浮现出白天见到阿依云的一幕,嘴里情不自禁地哼了起来:“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
赵建军刚开始唱的时候,内心还有一丝羞耻,歌声也略显拘谨,但是唱到后来,越唱越投入,彻底放开了自己,歌声也变得越发嘹亮,在黑夜中传出去老远。
阿依云先是一愣,瞪大了眼睛;渐渐地嘴角扬起,露出两颗小虎牙;最后等赵建军唱完,她被逗得咯咯大笑:“唱得难听死了,我明明穿着鞋。”
赵建军也跟着笑:“反正我已经唱了,我要和你去游方。”
阿依云笑眯眯地点了头,在前边带路,不多久,俩人来到了寨子后面的草坪。
草坪上已聚集了不少的少男少女,他们都穿着苗族的华丽服饰,或三五成群、结对唱歌,或两人一组、窃窃私语。
阿依云似乎颇有名气,她一来,不少苗族青年就围了上来,热情地与她打着招呼。
阿依云也热情地回应,落落大方,明艳动人,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成了游方场的C位。
很快,就有苗族青年在阿依云面前唱起歌来。
唱歌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阿依云。
赵建军心里颇不舒服,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阿依云。
赵建军的反常举动,很快就引起了苗族青年的注意,他们冲着阿依云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
阿依云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赵建军:“阿哥,他们想听你唱歌。”
赵建军在听那些苗族青年唱歌的时候,早就想好了要唱什么,听了阿依云的话也不发憷,他看着阿依云,张嘴就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