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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毅回到书房回想刚才的事儿，又气又想笑。

自己身边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因为他不喜欢女人靠近，所以这院里侍候的也几乎都是小厮，仅有的几个丫头婆子也都各司其职，断是不敢到处闲逛。

也就柳芽这丫头，以前她年纪小，还是齐五留下的唯一血脉，府里的规矩自然不会约束她一个小孩子。

没想到，一不留神，竟能闹出今天的笑话。

看着已经长大的柳芽，云毅就想起了她的父亲，那个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少年。

齐五是李婶的儿子，也是打小陪着云毅一起长起来的。由于比云毅年长几岁，尽管在府里他的身份是小厮，但在当时还是孩童的云毅心里，比起云博，他更像是哥哥。

自他有记忆起，齐管家和李婶儿照顾他的生活，而齐五则天天陪着他读书、学武、玩耍。

五岁入宫后，也都是齐五一直跟在他身边。

随着云毅慢慢长大，齐五也从小厮变成了贴身侍卫，后来云承又将齐四和齐六给了云毅，自此四人形影不离。

云承死后，云毅与元昌帝，为了自己的目的，也都在勉强维持表面的兄弟情深，谁也不轻易戳破这极力伪装的和平，其实私下两个人早已不死不休。

直到一次元昌帝派出的一千羽林卫围杀云毅，残肢断臂，尸横遍野，血腥味都弥漫出几里。等到齐八和齐九带人赶到时，就只剩下杀红了眼的云毅。据说皇城卫足足清理的三天三夜，才将那处勉强清理干净。

云毅回来后在家躺了两个多月，他身边的三大贴身侍卫，齐四、齐五、齐六，也在这一次围杀中没能回来。

齐四和齐六都是死士出身，都没有结婚生子，只有齐五留下了柳芽这一点血脉。

出事时，柳芽还未出生。柳芽的母亲得知丈夫死讯，悲痛之下致使早产，尽管楚慎及时出手，最终也只留下柳芽，齐五的妻子终是含泪随着丈夫去了。

这是云毅非常不愿回忆的一段往事，在这段往事里不光埋葬着他的兄弟，也埋葬着他曾经的信仰和希望。

柳芽的眼睛很像齐五，今天看着小丫头委屈巴巴的跟他告状时，就好像看到了年幼时，自己闯完祸，齐五委屈巴巴的替他受罚的情形。所以他很生齐八齐九的粗心，让小不经事的柳芽，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得必须通知齐管家，从今往后要加强对府里侍卫的管束，以免再发生类似柳芽这样的事情。虽然府里女眷很少，能到处溜达的也就柳芽和洛雪，可这种丢人的事一次也就够了。

经过此事，云毅也意识到近几年，自己对柳芽的关心有些少。柳芽小的时候，他还会经常抱抱她。一晃几年过去，小丫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已经长到了快要知事的年纪，这让他感到有些自责。

柳芽的性子与齐五完全不同，柳芽是个不受拘束的。云毅觉得，虽然不用她学什么琴棋书画，但是让她学一些武功和女红还是有必要的。

有他在，柳芽可以一辈子不愁吃穿，不受欺负，但是人心险恶，世事无常，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是好的。

云毅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雨色，心中暗想，还有洛雪那丫头，虽然是个聪明的，但是眼看着还是个尚无自保能力的。

云毅自知不是好人，也不讲究什么知恩图报。但若这丫头真的能解了他的蛊毒，护她一护也是无妨的。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光她的血液能解蛊毒这件事儿，恐怕就会引来很多人觊觎。

为了以后不给自己招惹来更多麻烦，虽然他也并不怕麻烦，但是他觉得，还是应该通知下去，早做安排。

正好柳芽和洛雪都是没规矩的，可以安排齐管家找人一起教导。

云府出去的人，虽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行事，但如果别人礼数周到，她们自然也不能小家子气。

在云毅的意识里，他觉得，世家大族的规矩可以不用遵守，但是不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