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楚慎非常嫌弃的又朝地上吐了几口。“真是主子和侍卫没一个正常的。”
被说的齐九也觉得自己的手很脏,不自觉就背过手偷偷在身后擦了几把。
这时楚慎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瓷瓶丢给齐九,“一会给你家相爷送去,这药治疗外伤效果非常好。今晚涂完,明早就好。他堂堂一国相爷,顶着破皮的嘴角去上朝,成何体统!”
齐九见楚慎又要开始絮叨了,赶紧低头感谢,想要打断他,可惜没拦住。那是因为齐九不知道,想要打断一个话痨的话,比让野鸡变成金凤凰还难。
“观你家相爷现在的面相,已经看不出他昨晚受了内伤。以前没有我帮他施针调理,他可是没这么快就恢复了,想必这定是洛雪那丫头的功劳。”
说到这儿,楚慎停顿一下,又不悦的看向齐九,像是把对云毅的不满全部都转到了齐九身上,“关键时候洛雪可是能救你们家相爷命的人,你们家相爷要是个有良心的,就少点祸害人家!”
齐九冷汗都要被吓出来了,都说自家相爷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谁不知道,小皇帝就是个摆设,还是相爷亲自摆上去的,他们家相爷才是这元朝真正的主人。
他们家相爷真是要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良心!
他一个做侍卫的只管领命办事,哪里管得着相爷去祸害谁。他可不敢拿命去劝,齐九突然就觉得手里的瓷瓶都开始烫手了。
看着齐九一脸的苦瓜样儿,楚慎也不想挤兑他了,挥挥手让他去给云毅送药,自己则甩着袖子奔知趣楼去了。
齐九返回云毅的书房,恭敬的将瓷瓶放到案桌上,低头重复楚慎的话,“楚先生说,你堂堂一国相爷,顶着破皮的嘴角去上朝......不好看!”楚慎的话在齐九的舌头上打了一个转儿,就把“成何体统”换成了“不好看”。
这着实也不能怪齐九,他是怕照实了说,相爷生气会拔了他的舌头。
云毅顺着齐九的话,回想今日上朝的情形。满朝文武官员看着他破皮的嘴角,确实都有点震惊,当然还有藏不住的喜悦。特别是才被他“抄了家”的两个尚书,看他的眼神一开始全是兴奋,但是很快就变成遗憾了。
不用脑子都能想到他们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怎么只破了嘴角,要是掉了脑袋就好了!
还有一个不怕死的武将直接问他,‘怎么弄的,哪里弄的,谁弄的?’这些愚蠢的问题。
云毅倒是也没惯着,直接就说,“昨日傍晚回城遭遇刺客截杀,不小心被刺客伤的。”
此话一出,朝堂上立马就安静了。原本想要看热闹的,也都躲远了。大家都知道,云毅被刺杀可是“家常便饭”。关键是这“家常便饭”云毅可不会自己闷头吃了,每次他都会找人来“结账”的。这次不知道云毅又会把账记在了谁的脑袋上。
比起看云毅嘴巴破皮这点笑话,还是不被云毅在自己脑袋上“记账”更要紧。
就这样,大家准备听八卦的心思,被云毅一句话就都给灭了。
手指反复摸索着瓷瓶的纹路,云毅又问齐九,“这几日你都教了柳芽什么?”
说起这个齐九就觉得心里十分堵得慌。
想他三岁进暗卫营,十五岁入府当二等侍卫,直到现在成了相爷的贴身侍卫。他是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累没受过,什么性子的朝臣他没收拾过?
在相爷身边的这些人里,他虽然不是脑子最好使的,但是武功绝对也是顶尖的。他以为教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基本功绰绰有余,可是万没想到,几天下来他都快被柳芽给整崩溃了。
齐九稍显委屈的回答云毅的话,“属下先让她学扎马步,可是还不到一刻钟她就喊腿麻。属下让她练习抬腿,也是不到一刻钟,她就喊腿酸。属下让她背武功心法,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她就说她困了......”
齐九越说声音越低,然后就直接跪下,“求相爷放属下一条生路吧,这柳芽属下实在是教不了呀!不行就再给他换个师父吧。”
云毅皱了皱眉,低声说,“起来吧,柳芽那丫头自小就被我们给养散漫了,你这种教法定是不行。”
齐九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但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齐八比我聪明,应该能教小孩子,要不换齐八教吧?”
云毅没有立即回答,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柳芽是跟在你们几个后面长大的,最知道怎么应付你们,你们又不会过分苛责她,她自然就不会把你们的教导当一回事。”
“你先下去吧,让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