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良回到医院,一路上,所有人都视他如无物。
他停到一间病房前,踟蹰片刻,才轻轻推开。
病房里大白天也死死拉着窗帘,密不透光,病床上蜷缩着一名男子,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神经质的啃咬着自己的指甲,他纤细的关节上布满血痂,床单上也有不少干透的血渍。
“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男子疯狂嘶吼,双目通红,却在看到来人时怔住,心中升起警觉。
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接近?
神识扫过,竟不知对方深浅。
“你是什么人?”男子问。
秦怀良却只是摇头叹息。
“呵。”男子一仰头,他现在心情差的很,正愁没有沙包来发泄。
“我已经不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反正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说罢,男子的身影消失不见。
碧霄啊,碧霄……
跟他的梁子怎么总是越结越深?
秦怀良真的很苦恼。
他揉揉眉心,大手张开——
……
……
“秦观先生,今日你位列仙班,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吗?”
秦观踩在柔软的云海之中,周身云雾如同轻纱般缭绕,聚散无常,四面八方传来仙音袅袅,旁边穿着飘逸,美的不似凡人的小姐姐递来话筒。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首先要感谢我的父亲……”
忽然一双大手撕破云海,父亲狰狞的脸逐渐清晰。
他声如炸雷,吐出这辈子听过最最恐怖的话语。
“再来一个!”
“啊!”秦观弹坐起来,发现刚才那不过是场梦,而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小观?你醒了?”卧室门被敲响,父亲走了进来。
“啊嗯。”秦观仍有些茫然。
“恢复的怎么样了?”父亲走到秦观床边,关切询问。
秦观扭头看到外面天色已经黑透,感觉自己好像丢失了上杠以后的记忆,不过双腿好像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于是点点头。
“那就再来一个吧!”秦怀良突然满脸狞笑,从屁股后头掏出一个两百公斤的杠铃,单手举过头顶。
秦观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掀开被子就想跑,却发现——
自己两条裤管里空空荡荡!
难怪刚才这双腿会没有感觉!
“啊啊啊啊!!”
……
餐桌前,周慧拆着外卖餐盒,听到儿子房间里的“嗯嗯啊啊”的呻吟声,不免皱起秀丽的眉头——
她是个开明的母亲,认为与孩子相处也要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
所以她会选择心照不宣的无视,只是有时会踢下椅子,作为提醒。
可这次连“啪啪”拆餐盒的声音都没能打断对方。
“你下午带儿子干嘛去了?”周慧问。
秦怀良已经乖乖做好等开饭,看了眼秦观的卧室,道:“带他去健身房玩了玩。”
“哦,那不用叫他出来吃饭吗?”周慧希望这种事,如果非要干预的话,还是由父亲去干预比较好,之前不是条件不允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