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
吕布暗中又递给几人请托打点银两后,便径自走向鲁智深。这花臂大和尚仍坐于尸旁,面不改色,饮酒不停。
吕布俯身,对鲁智深耳语一句:“智深兄弟,你我既已结义,虽未拜过苍天,但已然有结义之实。此事你且随他们过去,且看我施为,若事不得成,我或劫法场,或为你报仇而死,断不会抛下兄弟独活。”
话毕,吕布看向鲁智深,不想竟被这和尚啐了一口。
“呸!你这教头,说甚言语。我自修佛法,奉的是地藏王菩萨,念得金刚正义经,见不得人间假太岁,我打死花花高衙内,和你有甚关联。若入地狱,也是我修得正果,你这鸟人休想抢我机缘。”
说罢,这花和尚再度举起酒坛,一饮而尽,将那酒坛贯碎在地上,抚肚而立。
除吕布外,余人皆两股战战。
“走罢。你这人虽有贼相,但也颇具佛缘,且带洒家去罢。”鲁智深指着孙佛儿,三分醉意。
旁人见罢,哪敢再上枷锁,只得跟着鲁智深,孙佛儿亦步亦趋地走回开封府。只留下吕布暗自苦笑。
吕布暗叹这花和尚非常人,定是见得自己家眷羁绊,不想拖自己入水,仍想独自挑了这因果。
念及此,吕布也不犹豫,径自往高俅府上行去。
到得高俅府,却不得见。
吕布不回,立于门口三日三夜,方得见。
步入堂上,吕布见高俅坐于高堂,四周亲随二十余众,与往常不同,这二十余众今日皆配了刀兵。
“哼,听说害我儿性命的凶徒,是在林教头劝说下归案的?林教头倒是交游广阔。”
这话一出,吕布心如明镜,高俅这老贼果然是满肚子的私心贪欲,他绝不愿将事态扩大。
毕竟这开封府尹也是皇帝潜邸旧臣,若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他那义子的恶行必定会传入皇帝耳中。
若儿子尚且如此胡作非为,就难免会去联想到其父御下不严。
即便皇帝一时想不到这一层,那童贯也定会想方设法让皇帝产生这样的联想。
如此一来,高俅的前程定会因此大受影响。儿子尚且如此,皇帝定会怀疑他治军不严,届时北线对辽战事的主导之权与他再无瓜葛。
念及此,微微一笑,吕布成竹在胸:“太尉何其荒谬,太尉义子正立于堂下,何来失了性命之说。”
“胡扯,你这教头好大胆子,我家衙内明明在你家被人打死了。何来堂下而立之说?”高府管事富安见高俅沉吟许久未开口,自行呼喝。
“你说的高坎那厮,怎是衙内。他明明受太尉教诲,幡然醒悟过往作为,辞了父子关系,积忧成疾而亡。关我甚事。”
“信口雌黄!”富安。
“太尉明见。”吕布单膝跪地,抬头望向高俅。
吕布这一抬头,就见这高俅坐于堂上,似有意动,却不言语,只眯着眼,微微捋着胡须。
见状,吕布顿觉有戏,却仍是暗自叹息:世事难料,没想到再世为人,终还是走到了熟悉的道路。但又想起自家兄弟花和尚鲁智深的前途命运,不再犹豫,伏地一拜。
“布——冲半生飘零,未得父爱荫蔽。今日愿一命换一命,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言罢,吕布看向高俅,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