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脆的鸟鸣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周小鱼最先醒来,他悄悄地钻出茅草树丛,站在悬崖峭壁下,清晨的山风让人颇生凉意,周小鱼抱紧身子,他轻轻拔开面向山谷的茅草,客车如一个白色小纸盒摆放在山谷间,下面寂然无声。
“我先下去,静观其变!”周小鱼说道,他简单地吃了些干粮,已经躬身从原路出去。
崔明田与吕香儿坐在洞外,闲着无事,崔明田检查并指导着吕香儿的算盘知识。
周小鱼不敢贸然地、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山路上,他移动着身子,慢慢地走到山谷旁,躲在一茅草树丛后面,他侧过身子看了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人,他们身下的土地早已染成了红褐色。血液已经凝固,没有血色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纸。头发凌乱,嘴巴张得很大,似乎生前努力挣扎过。有两人死不瞑目,无神的眼睛静静地、一动不动地面对着自己,周小鱼深深打了个寒噤,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更恐怖的是,也许昨晚曾经有动物光临过,有的人四肢已经不全,有的人五脏六腑也已流露在外。
周小鱼赶紧低头,做了个跪拜的姿势,并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他赶紧转到另一方向,尽量避免与那些冤躯对视。他看到客车里坐着几人,但没有一个下车,也没有一个人往外看,想来,他们已经从车内看到了这些冤躯,为避免再见,他们选择了躲避。
周小鱼再看看四周,除了山还是山,虽然山风是清新凉爽的,然而,因为有了这些冤躯,整个山林笼于一片阴森之中。
周小鱼干脆坐在茅草树丛后面,他不清楚土匪离这里到底还有多远,他也不清楚土匪是否还在附近安有暗哨,他更不清楚是否客车中还有土匪的同伙,他只能如老爷所说,静观其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高悬时,从南三县那边驶来了一辆小卡车,车上跳下几个警察,车上的几人才哆哆嗦嗦地下了车。警察自然是一番询问,近段时间,这地段常常会有土匪出没,对本地人只抢不杀,对外地“卖客”则是斩草除根。
“外地人全部死完了吗?”他们看着地上一堆惨不忍睹的冤躯,叹息了几声,又麻木地问了一遍。对于这些,他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警察,有几个人跟着到前面小村庄去了,不知他们逃脱没有?”司机战兢兢地说道,他向警察陈述着昨晚的情景。
“没有,我们刚从前面小村庄过来,前面也死了两个。”警察一脸淡漠地说道。
“还有几个应该逃脱了!”有人指着山的那一头说道,”昨天傍晚时,我看到有三个人爬到那山头去了,一个小女孩,两个男子。土匪去搜了他们,但似乎没有搜到。”
“这三个人聪明,知道不走大路,走大路,碰到土匪必死啊!”警察摇摇头,对这些冤死的外地人既同情又无可奈何。
周小鱼知道他们讨论的是自己,但他还是不敢出来,生死攸关的时刻让他处于怀疑与警惕当中,身处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万一,这警察是土匪们扮演的,那他们三个会更加死无葬身之地。
警察们询问登记完后,将冤躯检查登记好,裹上白布,吆喝着让车上的几人将冤躯全部抬到卡车上。